“兮兮，你認識我多久了？”慕千塵突然開口。
顧兮兮愣了一下，“......算起來，五年了。”
“五年了，足夠你瞭解一個人了。你覺得，我是那種會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的人麼？”
的確。
師傅有不少的徒弟。
顧兮兮也曾經見過幾個。
但是，慕千塵是她見過的人裏面最沉穩，最冷靜的人。
他謹慎小心，爲人處事十分穩重。
從來不會做後悔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決定做一件事了，那就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絕對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和撼動的了。
這，從剛纔他對墨雅緻的反應就能夠看出端倪來。
不知道爲什麼，顧兮兮竟突然有點心疼起墨雅緻了。
那個小姑娘雖然驕縱任性，但是本性並不壞。
她喜歡慕千塵並沒有錯。
可是上一輩的仇恨，卻連累了她。
也不知道這份傷痛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消磨。
現在顧兮兮只能希望她能夠堅強一點，儘快從這段感情中走出來了。
“你今天過來找我，應該不是爲了這件事吧？”慕千塵開口。
很顯然，他已經不願意再繼續談論有關墨雅緻的事情了。
顧兮兮點點頭，“我是有其他的事情想找你。”
“說說看。”
顧兮兮在慕千塵的面前，沒有任何的隱瞞。
她將這陣子頭疼不適的症狀像他複述了一遍：
“......頭部的CT檢查我已經做過了，而且你之前給我開的那些中藥我也一直在按時服用。但是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頭疼的頻率好像越來越頻繁了。每一次都是毫無徵兆的來，毫無徵兆的去，實在是讓我有點摸不着頭腦。”
顧兮兮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慕千塵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了。
“師兄，別人都說醫者不自治。我想着西醫幫不了我，我就找你來看看中醫。”
說着，她將右手伸到了慕千塵的面前，“要不然，師兄你先替我把把脈吧。我可不能生病呀，我還有倆個孩子要照顧呢！”
慕千塵看了一眼顧兮兮伸過來的手，並沒有過去把脈。
他只是說道，“你確定每次病發都是毫無徵兆的嗎？”
顧兮兮沒明白他的意思。
她點點頭，“是呀！”
“就沒有跟某個人有關係？也許是在墨錦城出現前後？”慕千塵追問。
顧兮兮認真的思量了一番。
有時候突然頭疼的確是在墨錦城出現前後。
但是有時候，墨錦城沒有出現，她也會偶爾頭疼。
難不成師兄的意思是，自己的頭疼是被墨錦城給氣的？
不至於吧？
那個男人有那麼大的殺傷力嗎？
顧兮兮搖搖頭：“也不全是。師兄，難道你覺得是他把我氣成這樣的？”
慕千塵憂心忡忡的看着顧兮兮。
她之所以會在感情這方面遲鈍，甚至到了有點對感情感知退化的程度，並不是無緣無故的。
這一切，全是因爲當初救她的時候用的那味藥引。
那個藥可是斷情絕愛的啊！
當初，師傅在用這個藥的時候，顧兮兮情況太緊急，已經容不得猶豫了。
但是，研究結果還沒有出來，他就被人害死了。
顧兮兮對感情反應遲鈍，不過就是一個最淺顯得表現。
當她真正動心，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嚴重的後果纔會慢慢出現......
她無法迴應，她的鐵石心腸，到時候都會成爲殺傷力最大的武器，讓她一輩子都難得幸福。
甚至，最嚴重，還有可能會危及生命。
頭疼，只是最初的表現而已。
但是同樣，頭疼也是危險的信號。
這證明，她已經開始動心了。
“師兄，你在聽我說話嗎？”顧兮兮伸手在慕千塵的眼跟前兒晃了晃。
慕千塵回過神來。
他看着顧兮兮清澈目光，不忍將真相告訴她。
“我先替你把個脈再說吧。”
慕千塵搭上了顧兮兮的脈象。
與他想象的一樣，她的脈象平穩，沒有任何問題。
片刻之後，他下了結論：“可能是最近你思慮太重，氣鬱血滯了。我再給你開一些藥，你按時服用。還有......”
顧兮兮說道，“還有什麼？師兄，我們兩個什麼關係，對我，你不必遮遮掩掩的，有話直說。”
“還有，你以後儘量還是少跟墨錦城見面吧。”
“什麼？”顧兮兮以爲自己聽錯了。
慕千塵有些牽強的扯了一個理由，“你自己剛纔說了，墨錦城喜歡惹你生氣。你氣鬱血滯最不能動的就是肝火，這樣更容易刺激你的頭疼。”
顧兮兮皺眉抱怨，“還真跟他有關啊？”
下次見面的時候，她一定要好好說說他了。
沒事少惹她生氣。
不然，分分鐘頭疼給他看！
慕千塵點點頭，“兮兮，記住我說過的話，我不會害你！”
“師兄，你這是什麼話？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害我。藥方給我，我自己回去配藥。”
慕千塵將藥方給了她，送她出門。
顧兮兮臨走之前，多說了一句：“師兄，我覺得如果下一次墨雅緻再聯繫你，你或許可以稍微注意一點，別再像今天這樣絕情了。我知道你這樣做是爲了她好，不想讓她越陷越深，但是我是個女人，我知道她下次再找你意味着什麼。”
慕千塵微微皺眉。
不過，他並沒有反駁顧兮兮的話，只是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看着辦。”
“嗯。”
顧兮兮之所以會說這番話也是有原因的。
因爲剛剛墨雅緻從辦公室衝出來的時候，兩個人視線撞上了。
那個時候，她的眼神和表情是從未有過的絕望。
那是一種，真心被掏出來，然後被人狠狠踐踏的絕望。
顧兮兮之前輔修過心理學。
能夠感覺到那個眼神的嚴重性。
她隱隱覺得，墨雅緻下次如果再被慕千塵這樣對待，只怕真的要鬧出人命來。
而顧兮兮並不知道的是......
就在這天晚上，慕千塵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十分的神祕。
也正是這個電話，改變了慕千塵和墨雅緻兩個人接下來的人生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