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點點頭,並沒有再堅持。
她嘆了一口氣,“只可惜,剛剛買來去探望病人的東西被打翻了......”
顧兮兮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裏拎着的外賣,想起剛纔店老闆說的話,乾脆將自己的喫的遞了過去,“要不然我這份給你吧。”
女人愣住,“那你呢?”
顧兮兮笑着道,“我沒事,待會隨便喫點別的就好。”
“可是......”
“不用客氣,趕緊上去吧。”
說完這話,顧兮兮就轉身朝着自己的病房走了過去。
眼看着電梯門緩緩關閉,女人看了一眼顧兮兮的背影,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叮咚!
電梯很快就到達了二十八樓。
她拎着外賣,踩着高跟鞋,走出電梯。
一擡頭,就看到四個身影矗立在門口,威嚴無比。
那四個人好像認識她,見到她過來了,並沒有盤問阻攔的意思,而是側身一讓,主動給她讓開了一條路。
“咯噠!”
一聲輕響,房門被打開。
女人儘量將腳步放到最輕,走了進去。
一擡眼,就看到了病牀上那張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俊臉。
儘管來之前已經做了很多心理建設,可當親眼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震。
心湖裏泛起了巨大的漣漪。
高級的病房裏面,墨錦城身上還穿着病號服,安靜的躺在牀上,好像沒有一點氣息似的。
跟平日裏那冷漠強勢的樣子相去甚遠,此刻的他虛弱的就好像一個孩子。
“十四,你來了?”
坐在病牀邊上的陸景深看到洛梓顏之後,站了起來。
洛梓顏沒看他,而是扭頭看向了沙發上的沈子豫,“他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一邊詢問,她一邊邁開步子走到了牀邊。
纖細雪白的指尖不忍心似的,輕輕觸摸着他冷硬的眉眼,似乎是在懷念着什麼。
被那麼沉重的牆體壓了整個三個小時,才被陸行他們發現。
救出來的時候,身上的血都流空了一半。
大腿被劃破一道很深的口子,骨頭都能夠看到。
要是陸行再晚一分鐘趕到,他只怕就......
一想到他會變成這個樣子,洛梓顏就忍不住心尖顫抖。
沈子豫臉色沉沉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洛梓顏有點繃不住情緒了,“什麼叫做你也不知道?你是醫生!”
“也許明天,也許過幾天,也許......”沈子豫沒敢往下說了。
因爲墨錦城受的傷實在是太嚴重了。
陸行把人送過來的時候,已經休克了。
不知道用了多少血,才勉強將命保住。
但是現在他陷入深度昏迷,什麼時候醒來,還能不能醒來真的是個未知數。
沈子豫面色沉重,看着臉色慘白如紙的墨錦城,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要知道,墨錦城那可是特種兵頭狼啊!
當初在雲南邊境對抗那些亡命之徒的時候,他以一敵十,也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
這次......這次,怎麼會傷的這麼嚴重!
在陸行找到他的時候,他曾經短暫清醒過幾秒鐘。
爲什麼要保密?
還不是爲了顧兮兮!
要是被墨家還有四大長老知道墨錦城傷的這麼重,顧兮兮只怕是小命不保了。
所以陸行纔會選擇到這裏來。
墨錦城重傷的消息,除了這幾個非常鐵的兄弟之外,就連墨老太太都不知道。
洛梓顏走到了沈子豫的面前,“子豫,你跟我說實話,他有多大的概率能夠清醒過來?還有......醒過來之後,他的腿還能保住嗎?”
沈子豫沉默了幾秒鐘。
最後,還是選擇了坦誠相待,“我跟醫院的專家會診過了,三少清醒過來的機率有五成。但是......”
洛梓顏步步緊逼,“但是什麼?”
“但是就算清醒過來,他的腿能夠痊癒的機率不到兩成。因爲傷的實在是太重了,走路的話問題應該不會很大,但是身手跟以前相比,肯定天差地遠了。”
洛梓顏粉拳驟然緊握。
她想不通。
那棟骨科大樓外面明明就放了危險勿入的牌子,他爲什麼還要進去。
而且,就憑着墨錦城的身手,怎麼可能笨到站在原地不動被牆體壓到?
她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明白,他身手不是很好嗎?不可能會受這麼重的傷啊!”
陸景深解釋道,“牆體倒塌的時候,他沒有跑。”
“沒有跑?”洛梓顏愣住。
沈子豫點點頭,“陸行從現場的狀況分析來看,如果他想逃,應該不會傷的這麼重。”
洛梓顏眉頭一挑,瞬間睜圓了雙眸。
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沒有跑?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
他在保護別人!
竟然是這樣!
離開帝都出國五年,她早就知道這個男人外冷內熱,是個難得的情種。
可她怎麼能夠料到,他竟然可以爲了除了自己之外的另一個女人做到這個地步。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了?
竟然爲了一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嗎?
洛梓顏那清純美麗的臉上閃過一抹陰霾。
她扭頭看相陸景深,“那個女人呢?在哪裏?”
沈子豫率先反應過來,“你要做什麼?”
洛梓顏沒有理沈子豫,衝着陸景深追問:“陸景深,我問你,那個女人是誰,她在哪裏!”
陸景深似乎有些爲難,“十四,你瞭解阿城,他向來不喜歡別人插手他的事情。”
“別人?我是別人?”洛梓顏輕蔑的冷笑了一聲。
她轉身,走到了墨錦城的身邊,看着他慘白如紙的俊臉,語氣冰冷,“你們還算他的兄弟嗎?你們不插手,他今天就可以廢了一條腿。下次不插手,是不是命也不要了?”
陸景深語塞。
沈子豫也皺起了眉頭。
洛梓顏盯着他們,一字一句的說到,“你們是他的兄弟,你們也應該清楚,他根本就不可能會愛上那個女人。一個被當成替代品的玩物,玩玩也就罷了,總不能玩的樂不思蜀,把命也給搭進去吧!”
沈子豫就這樣看着她。
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嘴角的弧度十分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