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沈子豫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感覺到身體被一股怪力撅住。
下一秒,整個人被提了起來,重重的撞到了身後的牆上。
這一下,墨錦城沒有收斂力道。
沈子豫被撞得七葷八素,好像五臟六都都被攪動過似的。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墨錦城那張放大的俊臉近在咫尺,“你再敢胡說八道,我不會放過你!”
“三少......咳咳!”
被墨錦城扼住了領口,沈子豫呼吸變得不暢。
“滾開!”
就在沈子豫以爲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墨錦城突然將他一把仍在了旁邊。
“咳咳咳!”
沈子豫撞在牆上,滑落在地。
他捂着自己的脖子,喫力的呼吸着。
就在剛纔,他彷彿覺得自己的脖子下一秒就要被擰斷了似的。
他艱難擡頭,看到墨錦城卷着一身極低的氣壓,闖進了病房。
顧兮兮正躺在病牀上。
寬大的病號服裹着單薄,且傷痕累累的身體。
白淨的臉上,擦傷無數。
就連脣色都是慘白如紙。
墨錦城什麼時候見過這個樣子的顧兮兮。
看到她昏迷不醒的樣子,他感覺好像有人一把攥住了他的心臟,甚至還往上面捅了兩刀。
“媽咪!”
顧小諾還小,根本就不能理解剛纔沈子豫說的話意味着什麼。
她一看到顧兮兮,原本的小心翼翼立刻不見了。
整個人也變得活潑靈動。
她一溜煙兒的從墨錦城的身上滑下來,興致勃勃的跑道了牀頭,“媽咪,媽咪!”
顧小諾叫了幾聲,可是顧兮兮依舊雙目緊閉,沒有任何反應。
小傢伙立刻不高興了。
她回頭看向墨錦城,“有錢叔叔,媽咪怎麼還在睡覺呀?都睡了這麼久了,小諾叫她她都不醒。媽咪是不是生小諾的氣了,因爲昨天晚上小諾害她擔心了!”
看到小諾委屈巴巴的樣子,墨錦城只覺得心頭鈍痛。
他走了過去,蹲在她身邊。
伸手,輕輕撫摸着顧兮兮蒼白的臉龐,“媽咪怎麼會生你的氣呢?她只是有點累了。”
顧小諾聽到這話,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呀!昨天晚上媽咪揹着小諾走了好久好久,她也說累了......”
說道這裏,她扭頭看向顧兮兮,踮起腳尖,用小胖手輕輕在顧兮兮的腦袋上撫摸了一下,“媽咪,你要是累了,就好好休息。小諾等你醒來!”
看到顧小諾這天真無邪的樣子,墨錦城只覺得心如刀割。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幾位專家聚集在門口,想要進來。
可是一看到滿地的狼藉,還在靠在牆根處的沈子豫,一個個面面相覷,不敢動彈。
沈子豫艱難的爬了起來,“三少,專家團過來了。要不然讓他們會診一下,說不定還有轉機?”
“......”
迴應他的,是死一樣的沉寂。
沈子豫知道墨錦城一時間還難以接受這個現實,只能回頭看向專家團,暗暗搖頭,示意他們晚一點再過來。
正當專家團準備離開的時候,病房裏面突然傳來墨錦城冷淡的聲線,“進來!”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
“快快,快進去!”
他立刻招呼着專家團進去。
那個樣子,就好像是生怕墨錦城反悔似的。
於是乎,專家團就頂着巨大的壓力,硬着頭皮給顧兮兮重新做了一次檢測和評估。
他們走到病房的角落裏面,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陣之後,看向了沈子豫,輕輕搖了搖頭。
“如何!”
墨錦城冰冷的目光看向他們。
那些腦科專家一個個噤若寒蟬。
最後,還是劉院長硬着頭皮走了出來,“三少,在經過專家團的討論之後,我們得出的結論是......盡人事聽天命。”
“你說什麼?”
墨錦城的聲音冷到了極致,帶着無窮無盡的壓迫感。
劉院長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三少,顧醫生是我們院裏最傑出的年輕的中醫專家。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們也絕對不會放棄的。但是顱腦的損傷是不可逆的,只怕......哎呀!”
劉院長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墨錦城一把抓住了衣襟:“我只問你一句話,她到底有多大概率能醒來?”
劉院長戰戰兢兢的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墨錦城的臉色陡然變了,“十成?”
劉院長豁出去了,聲音顫抖着,“一、一成......”
“廢物,你們這羣廢物!”
墨錦城正要動手,沈子豫立刻衝了上來,將他攔住,“三少,你冷靜點。”
“滾,滾出去!全部給我滾出去!”
墨錦城冰冷的吼出了聲。
他這狂躁的樣子,把顧小諾給嚇呆了。
沈子豫不敢再耽擱,一把抱起顧小諾,領着那羣專家跌跌撞撞的衝了出去。
顧小諾看着沈子豫,有點慌張不解,“沈叔叔,有錢叔叔怎麼了?他爲什麼發那麼大的火,小諾害怕!”
沈子豫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小諾別怕,有錢叔叔是太擔心你媽咪了,所以纔會一時情緒失控。”
“擔心媽咪?媽咪她怎麼了嗎?”
沈子豫看着顧小諾天真無邪的樣子,又怎麼忍心告訴她,媽咪極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呢?
“媽咪沒怎麼,就是累了,需要休息。小諾也乖乖的回家休息,等你睡一覺醒來,媽咪就醒了。嗯?”
顧小諾點點頭,興致勃勃的,“那沈叔叔你先送我回家吧,小諾想哥哥了!”
“好。”
***
距離顧兮兮送到醫院已經足足三天了。
顧兮兮也昏迷了三天。
期間,沈子豫好幾次想要領專家團進去給顧兮兮做身體檢查,都被墨錦城毫不留情的轟了出去。
到現在,但凡是有人想要靠近顧兮兮的病房,裏面就會立刻傳來打砸東西的聲音。
一時間,衆人都是一籌莫展。
這天一大清早,墨老太太匆匆的出現在了聖瑪麗醫院的大門口。
她拄着柺杖,被權叔攙扶着,氣喘吁吁的朝着住院部裏面走。
“好啊,你們真是好樣的!這麼大的事情竟敢瞞着我!”
“三天三夜,整整三天三夜的時間,不喫不喝,太可怕了!”
“我讓你們待在錦城的身邊,是照顧他保護他的,不是讓你們眼睜睜看着他自尋死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