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蓮城是個沒心沒肺的。
他一看到墨錦城出現,立刻從沙發上蹦了起來,甚至還屁顛屁顛的往門口那邊走了過去。
他伸長了脖子朝着墨錦城的身後打量了一番。
發現後面竟沒有人跟過來,頓時詫異無比:
“三少,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不是說你去見小顧醫生他們了嗎?怎麼沒把......”
花蓮城的話還沒有說完,後腦勺就重重的捱了一記暴慄。
他捂着自己的腦袋,一臉不解的回頭,對上了陸景深那張無語的臉:
“你打我幹嘛?”
陸景深盯着他,壓低了嗓音:
“不會說話就閉上嘴,沒人會把你當啞巴。”
直到這個時候花蓮城才反應過來,從剛剛墨錦城踏進客廳的那一瞬間開始,他全身上下都被深沉的寂寥和失落籠罩着。
他的臉色也十分難看,這擺明了就是鎩羽而歸呀。
花蓮城這才伸手撓了撓後腦勺,訕訕的退到了一邊去了。
墨錦城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客廳裏面的這羣兄弟,一語不發的轉身上樓去了。
因爲他身體還並沒有完全康復,所以自己上樓對他而言還是有些喫力的。
不過他卻拒絕任何人的幫助,寧可自己一個人扶着牆,勉強的往上挪。
痛到襯衫的背部全部都被打溼,也絕不吭一聲。
只聽到“咣噹”一聲,那是墨錦城進了臥室,並將房門關上的聲音。
伴隨着那一個響聲,墨錦城的身影也被門板隔絕開去。
客廳裏那羣人在安靜的片刻之後又開始長虛短嘆了起來。
花蓮城鬱悶的說道:
“本來還以爲三少醒過來了,一切就可以迴歸到正軌。現在可怎麼辦?他這個狀態我也不放心回去啊。”
杜薇薇也是一臉的鬱悶:
“你們幾個當時是沒有見過顧兮兮在出庭之前是什麼樣子的狀態,我以前老覺得別人說一個女人脆弱的像玻璃娃娃是一種誇張的修辭手法,可是那幾天我陪着顧兮兮的身邊,我覺得她就是那個玻璃娃娃,我在她身邊的時候,甚至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總覺得自己好像聲音大一點就會把她震碎似的,由此可見,三少之前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這種陰影有可能是需要一輩子的時間去治癒的,我們再有點耐心吧。”
“嗯,我們是局外人,自然有這個耐心的,可是你看三少那個狀態,這一個月的時間裏面,他幾乎是連命都不要的去做復健。你再看看他那一頭白髮,原本我以爲一夜白頭只是天方夜譚,就衝着他那滿頭白髮,顧兮兮看了也應該要心軟了吧。”
他們兩個人分別站在顧兮兮和墨錦城的立場爲他們辯駁着。
一直就沒有說話的墨錦安突然開口了:
“你們兩個人說的都沒有錯,可現在最大的問題並不是爭論誰對誰錯,而是怎麼樣才能夠讓兮兮誠重新接受他。”
墨錦安的話音剛剛落下,瞬間就接受到了來自所有人詫異的注視。
這話若換做其他人來說也能夠理解,可是如果從墨錦安的嘴裏說出來就顯得格外沉重。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墨錦安對顧兮兮的愛,也絕對不比墨錦城少。
墨跡錦安的目光朝着衆人掃視了一圈,隨即有些自嘲的笑道:
“別誤會,我並沒有放棄,只不過我想把這個選擇的權利交給兮兮她自己。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樣,用任何矇騙的手段來混淆她的視聽,這一次我想讓她遵從內心的意願。”
“可是我瞧着剛纔三少回來的時候垂頭喪氣的,他是不是已經放棄了?”
花蓮城有些擔憂,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擡頭看向了站在門口的陸行。
於是立即衝過去,一把將他拽過來:
“陸行,你們過去的這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陸行用最簡單的話語將晚上的情況描述了一遍。
他越說,大夥的心下沉的越厲害。
誰都沒有料到,顧兮兮在見到墨錦城的第一反應,不是欣喜不是驚訝,而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甚至於肚子裏的孩子都受到了影響。
“天哪,如果兮兮是這個反應的話,那三少的追妻之路只怕是......”
杜薇薇的話還沒有說完,二樓房間的大門突然被人一把拉開。
緊接着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了過來,顧兮兮瞬間閉上了嘴巴。
大夥紛紛擡頭朝着二樓看了過去。
只見墨錦城從房間裏走了出來,這一次他的手上還多了一個皮箱。
杜薇薇一看到這一幕瞬間就急了。
她“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三少,不過就是一次失敗而已,用不着灰心喪氣的,要是你就這樣賭氣走了,那你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全部白費了。”
“是啊,顧兮兮她心地善良,而且嘴硬心軟,只要你能夠讓她看到足夠的誠意,總有一天她會回心轉意的。”
“沒錯,三少,你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你的老婆孩子可都在洛杉磯呢!你要是走了的話她們怎麼辦?到時候就更加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看到所有的人嘰嘰喳喳,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着,墨錦城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他沉沉的開口:
“誰告訴你們我要離開了?”
杜薇薇一下子愣住了,她盯着墨錦城手裏的皮箱:
“你不是要離開的話,那收拾行李箱做什麼呀?”
墨錦城抿了抿脣驕,驕傲如他,終究還是厚着臉皮說出了一句話:
“現在我只有一個辦法了,死皮賴臉。”
死皮賴臉?
聽到這個詞從墨錦城的嘴裏說出來,幾乎是在場所有的人都差點驚掉了下巴。
陸景琛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
“阿城,你是說,你收拾行李是打算到顧兮兮那邊去長住?”
墨錦城面色凝重,卻還是十分篤定的點了點頭:
“我身爲她的丈丈夫,身爲她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我有這個責任去照顧她,就算她不想見我,也不能剝奪我作爲丈夫和父親的義務與權利。”
“所以你打算過去親自照顧她?”
“她喜歡喫我做的菜。”
墨錦城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差點沒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給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