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些病房裏的人說的興致勃勃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記冰冷的視線落在他們身上。
他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過去,恰好對上了墨錦城那雙陰鷙到了極點的眼睛。
他們頓時嚇的一個激靈,連忙閉上嘴,關上門,不敢再吭聲。
這個男人的眼光實在是太可怕了!
門被關上,八卦的聲音也消失了。
可是剛纔那幾個人說的話,卻清清楚楚的在墨錦城的腦海中回放着。
“緊急剖腹產......”
“大出血......”
“傷口破裂......”
“休克......”
“殯儀館......”
他們輕描淡寫的每一個字都好像一記尖刀,狠狠的紮在墨錦城的心窩子上。
明明從這裏到手術室只有二十米不到的距離,可是墨錦城卻覺得走過去好像能花上一輩子的時間。
好不容易走到了手術室的門口,他似乎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手腳僵硬,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在這個瞬間凝固。
他沉重的喘着氣,幾乎是用盡全力纔將手術室的大門推開。
在大門打開的那個瞬間,裏面有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墨錦城就這樣僵硬着身體,僵直的站在門口。
一時間,自詡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甚至連跨進手術室的勇氣都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從手術室的裏面走出了一個醫生。
那個醫生一擡頭就被墨錦城臉上的表情給嚇到了。
他皺着眉頭:
“這位先生,這裏是手術室,而且剛纔警察已經過來將這裏封閉了,您不能進來,請立刻離開!”
墨錦城艱難無比的張了張嘴,他似乎是想說話。
可是在他的喉嚨深處,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的扼住了他。
讓他連一個音符都發不出來。
那個醫生多看了他一眼,似乎對他滿頭銀髮和那張英俊的東方面孔感到異常的熟悉。
在幾秒鐘的沉默之後,他突然反應了過來:
“應該不會,你就是剛纔出事的那個女人的丈夫吧?”
那個女人不就是顧兮兮嗎?
墨錦城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拳頭,他僵硬的點了點頭。
醫生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抱歉。
他十分惋惜的說道:
“先生,我知道這種情況您確實很難接受,但是我們不得不通知您,剛剛消防人員破門成功之後,她就跌跌撞撞的衝了出來。她腹部不停的在流血,幾乎是把衣服都染紅了。旁邊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不敢貿貿然前去阻攔。等我們看到滿地血跡準備追出去的時候,她已經倒在走廊裏面了。”
看着臉上最後一絲血色都逐漸退去的墨錦城,醫生憐憫的提醒到:
“她剛纔已經被警察帶走了,如果您動作稍微快一些的話,或許還能在樓下見到最後一面!”
醫生的話剛剛落音,眼前手術室的大門就被重重的砸上了。
他驚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眼前這個英俊的男人如同一陣風似的跌跌撞撞狂奔而去。
此時此刻,墨錦城滿腦子裏除了顧兮兮之外,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了。
他整個人就跟瘋了似的,不停的在人羣裏橫衝直撞。
“顧兮兮!兮兮......兮兮!”
墨錦城撕心裂肺的一陣咆哮,拔腿就追了上去。
可是警車上的人似乎壓根就沒有察覺到他。
車子逐漸加速,眼看就要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墨錦城立刻跑到了自己的車邊,上了車,將油門踩到了底,整個人瘋了似的追了上去。
而另一邊,在警車裏面負責押送遺體的兩個警察敏銳的察覺到,後面似乎有人在跟着他們的車。
因爲這一次弄出了人命,屬於刑事案件。
所以遺體將會被帶去警察局進行屍檢。
案件暫時還沒有定性,這個時候有人跟蹤,極有可能是兇手。
坐在副駕駛的警察立刻警覺地掏出了手槍。
而負責開車的那一個也是飛快的將油門踩到了底。
在寬闊的馬路上,一輛警車和一輛越野車就這樣肆無忌憚的追逐了起來。
墨錦城的車技一流,在追了大概有五六分鐘之後,他一個漂亮的漂移,直接彎道超車,強行將警車逼停。
負責開車的警察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一邊踩剎車,一邊強行打轉方向盤。
車子便一頭撞在了旁邊的綠化帶上。
只聽到“砰砰”兩聲巨響,車子的前引擎蓋與旁邊的水泥地基擦出了火花。
車頭開始冒煙,警車前面的氣囊也彈了出來。
兩個警察被撞得頭暈眼花,半晌沒能回過神來。
而墨錦城就這樣陰沉着臉,從車子上走了過來。
此刻的他就如同地獄而來的修羅,渾身上下都卷着肆意狂妄的恐怖氣息。
他就像是魔鬼,讓人光是看一眼便心驚膽戰。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想要做什麼?”
負責押解遺體的兩個警察被氣囊困在車裏,根本就無法動彈。
他們滿頭滿臉都是血,手臂也出現骨折,根本就沒有辦法成功拔槍。
如今看見墨錦城眼底肆意狂妄的殺氣,他們甚至一度認爲這個男人是不是什麼恐布分子。
就在他們以爲自己今天必死無疑的時候。
卻看到這個滿頭銀髮,卻擁有着一張極其英俊面龐的東方男人直接從他們眼前略過。
他徑直走到後座,一把拉開了警車的後備箱的蓋子。
兩個警察頓時一頭霧水,面面相覷。
這個人到底要幹什麼?
難不成他還想將遺體偷走嗎?
墨錦城將後備箱蓋子打開之後,赫然看到警車後面,一個藍白條紋的編織袋就這樣安靜的堆在角落。
從編織袋的形狀就能夠看出來,裏面裝着一個人。
男人堅毅的目光死死地落在編織袋上,裏面是從未有過的絕望。
要知道顧兮兮那可是他捧在心尖,看成眼珠子一樣的存在呀!
明明就在昨天晚上,他們還水汝交融。
女人嬌滴滴說愛他的聲音,此刻還猶然在耳。
可現在呢,她就這麼孤零零的躺在那。
不會動,不會說話,更不會溫柔的說愛他。
明明他都已經開始準備給她一場婚禮了,可爲什麼顧兮兮卻連這點時間都不願意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