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男子似乎要爲自己剛剛挨的那一拳討回公道。
他毫不留情地開始瘋狂毆打起了厲司景。
一拳一拳地砸下去,拳拳到肉,發出了一陣一陣的悶響。
可厲司景全程咬着牙關沒有反抗,甚至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兒。
在一旁一直就抓着蘇蘇的那兩個黑人,看到厲司景如此落魄的模樣,忍不住放聲大笑。
被他們拽得搖搖晃晃的蘇蘇目光呆滯的看着前方,原本散亂的視線開始逐漸對焦。
墨錦城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顧兮兮蜷縮着身子趴在他的身邊。
厲司景單膝跪地,牙關緊咬,就這樣死扛着承受着砸在他身上的拳腳。
這一幕一幕就這樣闖入了蘇蘇的眼中。
她能夠看到厲司景的嘴角,似乎有絲絲鮮血正往外冒。
原本呆滯到沒有任何波瀾的眸子,突然之間有了反應!
“怎麼樣,反抗啊?動手啊,再不動手老子一槍崩了你!”
白人男子開始了瘋狂的叫囂。
他衝上去,一把攥住了厲司景的頭髮,強迫他擡起頭來。
右手那黑洞洞的槍口精準無比地對準了他的腦門。
“咯噠!”
一聲清脆無比的響聲,這是手槍被上了膛的聲音。
站在厲司景面前的這個男人,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狂妄和猙獰。
他用槍用力的頂着厲司景的腦門,那雙眼睛裏泛起了兇殘的紅光,彷彿下一秒就要扣下扳機。
只要他的手指輕輕一動,板機扣響,厲司景必死無疑。
那枚子彈將會貫穿他的大腦,頃刻間結束他年輕的生命。
就在這個時候,蘇蘇的身體開始無法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原本失焦的雙眸開始有了反應,瞳孔驟然一縮,臉色也是剎那之間變得慘白如紙!
不要!厲司景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蘇蘇終究在這巨大的刺激之下做出了反映。
她止不住的顫抖着,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話。
可喉嚨深處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完全就沒有辦法發出聲音來!
厲司景,求求你,反抗,反抗啊!
隨即那白人男子張狂肆意的狂笑了起來:
“去死吧你!”
厲司景那雙耀眼無比的眸子閃了閃,隨即像是認命一般,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不要!不!不要!”
終於,蘇蘇的喉嚨深處突然有微弱的聲音響起。
因爲聲音實在是太小了,所以根本就沒有任何人聽到,也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不要!”
就在這個時候,蘇蘇像是突然驚醒過來了一樣,猛地發出了驚恐的尖叫聲。
整個人好像一下子活了過來。
原本挾持住她的那個黑人男子,一下子沒注意,竟然就被她給掙脫了。
蘇蘇一雙眼睛漲得通紅,她尖叫着,歇斯底里的朝着面前的白人男子那邊衝了過去。
然後用盡全力狠狠一撞,白人男子被這一撞撞得一個趔趄,往前衝出去了好幾步。
厲司景看到這一幕,雙眸一睜,眼底瞬間有翻天覆地的寒意散開。
只見他一個輕巧無比的翻越,立刻衝到了蘇蘇的面前。
“厲司景,你這個笨蛋,爲什麼不還手?你爲什麼不還手啊?你明明打得過他的,爲什麼要下跪?爲什麼要任他打罵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你混蛋!”
多年以來壓抑着的情緒,彷彿在這個瞬間突然決堤。
蘇蘇也顧不的厲司景剛纔是不是受傷了,她揚起拳頭,沒命地朝着他的胸口捶了過去。
厲司景低頭看着懷裏的小傢伙,眸光裏閃爍着從未有過的溫柔與寵溺。
他沒說話,就這樣看着蘇蘇,任憑她在自己的懷中發泄着心裏不滿的情緒。
等她捶夠了捶累了,蘇蘇這才哽咽着,抽泣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厲司景聲音有些暗啞低沉,妖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還要繼續打嗎?”
蘇蘇被他的話說的一愣。
當她擡眼的時候,赫然看到了男人嘴角溢出來的血漬。
天吶,她一定是瘋了!
她怎麼可以在這種緊要的關頭和厲司景耍這種小性子呢?
要知道他們身邊纏着好幾個殺人犯呢!
因爲躺了有一陣子了,再加上剛纔她爲了阻止那個白人男子用盡全力,所以這會兒她的動作還有些緩慢。
但儘管如此,她還是不顧一切地,下意識地張開雙臂,繞到了厲司景的身前,將他保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她沒有任何猶豫,沙啞的說道:
“阿景,你快走!”
面對着自己跟前那幾個牛高馬大的黑人,蘇蘇說她心裏不發憷,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可是她一想到剛纔厲司景爲了她跪在別人面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樣子。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時間竟然將害怕和膽怯全部都拋到了腦後。
似乎是感覺到了身後的男人依舊紋絲未動,蘇蘇一下子變得有些着急起來。
她飛快地往後退了退,語氣也變得比剛纔要兇狠了一些:
“厲司景,你倒是快走啊,爲什麼還會站在這裏,你在等死嗎?”
她的話音還沒落下,蘇蘇突然感覺到後腰一暖。
緊接着,那纖細的腰肢就被人從後面一把擁住。
蘇蘇只覺得身體一僵,全身霎那間緊繃了起來。
她想要回頭,可是厲司景的雙臂卻越收越緊,讓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挪動分毫,甚至連回頭都沒有辦法。
她十分警惕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兩個黑人。
此刻早已緊張到無法呼吸的她根本就沒有察覺,那兩個黑人正臉色詭異的盯着他們,似乎壓根就沒有要攻擊的打算。
“阿景你怎麼了?怎麼在這個時候......”
蘇蘇只要一想起她剛纔替自己捱打的樣子,就心疼到幾乎快要窒息。
要知道,身後擁抱着她的這個男人,是她的神,是她的命。
爲了他,自己可以連命都不要,又怎麼捨得他受這種屈辱呢?
“都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的笨?”
厲司景緩緩的低下頭,他將腦袋埋在了她的頸窩裏面。
他的鼻尖充斥着讓人心安的香氣。
他就這樣平穩的呼吸着,彷彿想要將她身上的氣息全部都深深的吸進肺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