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錦城空洞的睜開着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一間比較殘舊的屋子裏。
房間昏暗,陳列很簡單。
他微微一動,胸口便傳來劇烈的痛感。
他還沒死嗎?
“墨錦城,你沒想到吧,你也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門口傳來了一陣凌厲嘲諷的聲音。
墨錦城扭頭看了過去,就看到李昕越穿着最樸質的衣服,一邊的頭髮遮住了大半張臉,正目光凌厲地瞪着他。
墨錦城冰冷的將目光收了回來,沒吭聲。
李昕越死死的盯着他:“今天你落在我的手裏,看樣子就是上天的安排吧!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會要了你的命。”
墨錦城此刻臉色慘白,不過那張面容依舊絕美無雙。
特別襯着那一頭銀色的頭髮,讓他全身上下充斥着一種絕望的殘酷美感。
儘管他正坐在破敗的牀鋪之上,但是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高貴氣質卻絲毫不能遮掩。
此刻,他眼皮子都沒擡一下。
面對女人的挑釁,薄脣輕起:“如果你真的想要我的命的話,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一句話,將李昕越噎的臉色一變。
她剛剛準備發脾氣,突然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
她連忙跑了出去,緊接着外面就傳來叫罵聲:“你這條死狗還不走,怎麼又跑到我家門口來了?今天沒喫的,滾蛋!”
聲音停頓了一下,緊接着又罵道:“還有你臭小子,你們是總是牽着個狗跑到我家門口來幹什麼?我這裏不是善堂,你喫不飽關我什麼事?”
緊接着外面隱約傳來一陣孩童的哼唧聲,還辦着幾聲犬吠,滿滿都是討好的味道。
李昕越沒辦法,只能無奈的開口:“真是受夠你們了,這是最後一次,下不爲例了啊!”
外面不時傳來小孩的聲音,墨錦城心頭一動,竟緩緩地站了起來。
他掀開了被子,站在窗戶的邊上。
看到李昕越拿了一點麪包零食蹲在一個黑不溜秋的小男孩面前。
那個小傢伙四五歲的樣子,衣衫襤褸。
但是長得很可愛,旁邊還有一條甩着尾巴的金毛。
看到這個孩子,墨錦城突然想到了顧小熙和顧小諾,胸口傳來一陣鈍痛。
就在這個時候,屋子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緊接着一個金髮碧眼的老婦人走了過來,跟李昕越打招呼:“小越,你怎麼還把那個男的帶回你家裏來?!”
李昕越扭頭看了一眼屋裏,皺着眉頭走到了院子的門口:“艾妮大媽,有什麼問題嗎?”
艾妮搖了搖頭:“我看你還是趕緊讓他走吧。你才搬過來幾天呀,家裏突然就多了個男人,傳到外面都不好聽啊!”
“是哪個長舌婦敢說我的閒話,看我不去割了他舌頭。”
“你瞎說什麼呢,我只是過來告訴你那個男的好像受了重傷,那傷口一看就是槍傷,萬一是被人尋仇的怎麼辦?”
李昕越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了:“你應該也知道我是什麼原因過來投奔你的,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只有這個男人能夠幫我了。”
艾妮大媽想了想:“有個事情我突然想起來了,我們這個小鎮上不是一直都沒有醫生嗎?前幾天不知道從哪裏來了一個醫術很高的醫生。好像說是什麼病都能治,要不然你把屋裏那個傷者送去,把傷病治了,然後就趕緊把人送走吧?”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你得自己去問問。”
“好的。”
說着她扭頭看了一眼正在旁邊啃麪包的小傢伙和那條狗,“艾妮大媽,你幫我看着家,我去那邊瞧瞧,打聽一下那個醫生的事情。”
李昕越轉身回屋的時候,發現墨錦城躺在牀上,這會已經睡着了。
於是她從櫃子的最底層下面翻出了一隻手錶。
這是一塊限量版的手錶還是當初的丈夫送給她的定情信物。
她拿着那一隻手錶,匆匆的走出了大門。
只是李昕越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之後,躺在牀上的墨錦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不過,那雙眼睛裏在無一絲神采,只剩下深深的空洞與絕望。
李昕越帶着那隻表走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的路程,纔來到了村頭。
她一路問過去,發現那個傳說中醫術非常好的醫生竟然在村裏有名的無賴萬三家裏面坐診。
此刻萬三的家門緊閉,李昕越敲了好一陣門,他纔開了一條細縫,露出一雙賊精的眼睛,謹慎無比的開口:“幹什麼來的?”
李昕越說道:“聽說你家裏有醫生?”
萬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眼。
看她的衣着不像是什麼有錢人,所以伸手就要關門:“她今天不接診了。”
李昕越連忙用手撐着大門,從懷裏摸出那塊手錶遞了過去:“我用這隻手錶當做診金。”
這個萬三雖然是個無賴,但是卻非常的有眼力勁。
他看着那個手錶知道一定非常的值錢,伸手就要去搶。
這個時候,李昕越連忙往後一退:“叫上醫生跟我去我家裏面看病,這個就歸你了。”
“你家在哪?”
“村莊的東頭。”
“在東邊?”萬山明顯得有些猶豫。
李昕越冷哼了一聲:“我這塊手錶是限量版的,除掉折舊費,至少也能抵個十七八萬,你最好考慮清楚。”
萬三聽到這話之後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他嘿嘿一笑:“去去去,我馬上就去叫人。”
又等待了片刻之後,他轉身從房間裏面抓着一個人走了出來。
李昕越多看了那人一眼,發現那個人好像是一個女的。
只不過臉上抹的髒兮兮的,根本就看不清楚長得什麼樣子。
明明這邊白天的天氣還是稍微有些熱的,可是那個女人的身上卻裹着厚重寬鬆的衣服,讓人連身形都看不出來。
李昕越皺着眉頭,看着萬三拽着那女人胳膊的樣子:“這該不會是你從哪騙來的人吧?”
萬三的臉瞬間就垮了下去:“少管我的閒事,這是我的招財樹,你如果要看病呢,就少打聽。”
李昕越也懶得管這些閒事,她只要這個女人能夠治好墨錦城就行了。
他們一路往前,女人都沒有開口,只是她的腳步有一些慢。
萬三像是生怕她跑了似的,一路走來一直拽着她的手,一秒鐘都不肯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