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纓纓:
眉兒皺,腕無力,婉轉嬌啼汗津津;
嬌花落,紅梅開,玉壺暗香顫顫音。
陸翀自我攻略手記
太醫默默的後退一步,微躬着身體:“回稟陛下,公主很……很健康。”
陸翀手指撥了撥小奈奈被太醫檢查過後的髮絲:“你確定?”
太醫聲音格外的堅定:“微臣確定。”
“隨着公主慢慢長大,頭髮也會日益生長濃密,陛下不必太過擔憂。”
小奈奈似乎知道他們在討論自己,格外安靜,奶呼呼的小臉也板得嚴肅。
陸翀更不用說了,端的一副威嚴沉重的模樣,若不小心瞥到他的臉色,怕是會控制不住的心慌。
父女兩個鄭重得彷彿碰到了什麼疑難雜症。
太醫都有點懷疑人生,他沒有理解錯吧?是來爲公主的頭髮看診吧?
蘇纓洗漱完畢,回到寢殿,並未看到父女兩個弟弟身影,疑惑地問衛十六。
衛十六脣瓣牽動:“陛下和公主在外殿看太醫。”
蘇纓匆忙披上斗篷往外殿走。走至迴廊,聽到太醫再三向陸翀保證小奈奈一定會長頭髮。
蘇纓猛地停下來,脣瓣微張着,被冷氣嗆了一口,伸手捂住咳嗽了兩聲。
“……”
她放慢腳步,走到大殿門口,太醫也提溜着重重的醫箱出來了。
蘇纓站在殿門口看着抱着小奈奈坐在寶座上的陸翀,哭笑不得:“你這是做什麼呀?”
傻傻的,好笑又心酸,卻又讓蘇纓心臟變軟,聲音都溫柔了,拖着斗篷跨進門檻。
陸翀似乎有些尷尬,但也只有那一瞬,等她走進大殿時,陸翀已經理直氣壯地說:“我這都是爲了奈奈好。”
蘇纓看着小奈奈的那點頭髮,也不經惆悵地嘆了一口氣。
小奈奈喫着自己的手指,懵懵懂懂地扇扇睫毛。
蘇纓低頭憐愛地親親小奈奈的腦袋瓜。
經過太醫的診斷,陸翀已經稍稍放下心,等她親完小奈奈就說:“我也要。”
他期待地看着蘇纓。
蘇纓:“……”
她不動,陸翀自己動,摟穩懷裏的小奈奈,傾身向蘇纓靠過去。
小奈奈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們,蘇纓輕輕地蓋住她的眼睛,飛快的在他脣瓣親了一下,蜻蜓點水,沒有給陸翀回味的時間。
蘇纓抱起小奈奈:“我們回去洗澡澡啦!”
懷抱一空,陸翀眼尾上翹,舔了舔脣,掌心撐了一把扶手,跟着她們的腳步,渾身上下都寫着春風得意。
不過一個一觸即離的親吻怎麼可能把陸翀打發了,他耐着性子,熬到小奈奈睡了。
許是殿內地龍燒得旺,紅綃帳內熱氣蒸騰,一隻玉臂突然伸出帳外,嬌軟無力地掛在牀邊。
纖細的手腕繫着紅繩,一晃一搖,指尖彷彿就要點到氈毯。
一隻麥色肌膚的手臂也跟着探出來,寬大的手掌攥住那輕顫的手腕,指腹挑開紅繩,溫柔地摩挲。
動作宛如春日和風,但紅綃帳卻好像在夏日暴雨盅劇烈飄蕩。
那隻細白的小手忽然攥緊,捏成拳頭,又被大掌揉開,十指相扣,緊握相交。
蘇纓回過神,很不好意思,偏過頭,趴在軟枕上,耳朵和側顏像染了胭脂一般,紅得滴血,豔得勾人。
陸翀將纏住她後頸的髮絲拂開,在她滾燙的肌膚上落下輕輕的一吻,起身收拾殘局。
今天小奈奈睡得早,雲雨初歇,結束一場之後,時辰不算晚,蘇纓和陸翀坐在臨窗的軟塌上小聲說話。
紅梅飄香,明瓦窗結了一層白霧,蘇纓手指將白霧擦去,看到不遠處高聳的宮門上燈籠閃爍。雪花簌簌砸過來,積在窗框邊上,再落到地面。
陸翀握着茶杯,遞到她脣邊。
蘇纓往後靠在他身後,低頭抿住杯沿,喝了大半杯溫茶,剩下一點進了陸翀的肚子。
乾澀的喉嚨得到滋潤,蘇纓眉心舒展。
陸翀攏攏她披在肩頭的毛毯:“舒服了?”
蘇纓後腦勺蹭蹭他的胸膛,滿足放鬆地癱在他懷裏,細細的黛眉微微揚起,軟綿綿地應聲:“嗯。”
陸翀盯着她紅撲撲的臉蛋看了幾息,安耐住心中的躁意,往她手裏放了一張紙。
蘇纓好奇地舉起來,翻開一瞧,竟是一張借據。
“今借成和四萬三千兩,每月取利九分……,神徽元年十月二十三立下此據。”蘇纓磕磕絆絆的,一字一字的默唸。
看到紙張末端的兩個鮮紅的手印,和手印下的兩個名字時愣住了。
“這是……”蘇纓震驚地看着蘇劭宣和許淑慧的名字。
陸翀說:“這是他們在地下錢莊借印子錢的借據。”
“印子錢?”蘇纓不懂。
陸翀做了簡單的解釋,印子錢是不合律法,違規高息的借債。
蘇纓捏着借據,從他懷裏起身,裹着毛毯,挪動着跪坐在他跟前,仰着頭,生的靈氣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等他講故事。
陸翀笑了一聲,把蘇劭宣借錢的始末告訴她。
蘇纓聽完,神色複雜:“她也來京城了啊。”
陸翀沒有問蘇纓口中的她是誰,只說了一句:“要見她嗎?”
蘇纓搖搖頭,她和關頌宜沒有母女緣分,現在各自都有了新生活,不必再相互打擾。
陸翀揉揉她的頭。
蘇纓早已經釋然,只是忍不住感慨了一聲,被他這麼一弄,臉頰發燙,倒有些害羞:“我沒有傷心。”
陸翀專注地看她,輪廓被燭光照得有幾分溫柔,他沉聲:“嗯。”
蘇纓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薄脣,在他要再深入的時候推開他,借條遞到他眼下:“那這個……”
陸翀深吸一口氣,深邃的鳳目有些暴躁,把借條扔到一旁:“纓纓想怎麼辦?”
蘇纓傻乎乎地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新奇,她還能怎麼辦嗎!
“交給我。”陸翀貼心的,主動請纓。
蘇纓好奇:“你想做什麼?”
陸翀長臂一攬,把她拉到懷裏,聲音在兩人脣齒間消失:“纓纓只要安心看戲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