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小爺樂意 >第七十八章 最美不過的初相遇
    樂意眼中憐惜漸重,別說自己再經歷一遍昔日的悲歡離合,就是僅僅是聽南死在眼前的時刻,凌菱化作漫天流螢之時,就足以把自己的心狠狠地揉碎,再搓成灰。

    神斧鬼差的,樂意伸出手,模仿着容澤和凌菱的動作,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口中滿是心疼地說道:“師姐,沒事兒,也許我們離開此地便不會再有此般影響,那些只是情緒而已,我輩修士,雖然期盼未卜先知,但天定三分,你又怎知所看所見便是你今生所遇?

    或許,當我們離開此地之後,你便不會受這般情緒所影響,不要怕,離開這裏就會好起來的,你就當他夢一場好了?”

    說到最後,樂意的聲音愈發的輕柔了起來,眼神朦朧,像是眼前這個惶恐不安的女子,便是那石龍山上的臨死之前也依然讓自己快走的女子。

    而她亦是身子驟然一僵,怎麼也沒有想到此時的樂意會做這般動作,但是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溫暖和善意,隨後又是眼神迷濛,在不斷流轉的情緒中不斷變化心緒她,早就被折磨得苦不堪言,而此時腦袋上那不大的手掌卻是顯得那般的安全和可靠,就像以前的他還在的時候一樣,縱然有着千般困苦,也不怕。

    她一把揮掉樂意的手掌,猛然扎到樂意的懷中,或許也是如同樂意一般,把彼此當做了記憶中的那個人,隨後肆無忌憚地失聲痛哭起來,哽咽地說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怕……我怕……”

    樂意胳膊楞在半空中,身子變得僵硬起來,隨即,輕輕彎了彎胳膊,將她虛抱在懷裏,輕輕拍打着背部,小聲地說道:“我知道,師姐……不怕,師弟在呢……不要怕。”

    前世若無相欠,今世怎會相見?能夠碰巧走到身邊的人,絕不是偶然,而是命中註定的宿緣,情與情的相遇,心與心的相惜,誰是誰非,是喜是悲,陰差陽錯,恩怨難明,一紙輪迴。

    藏身於雲層之後的容澤真人和幻塵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相擁的二人。

    幻塵扯了扯容澤地袖口,說道:“師叔,我是發現了,師弟果有你當年風采啊,這有點不合道理啊。”

    容澤一巴掌將幻塵的手掌拍開說道:“你懂什麼?只有毫無防備,邂逅相遇,怦然心動,一見鍾情。纔是人世間,最美不過的初相遇。”

    而就在這時,原本平靜無波宛如一個綠寶石的湖面卻是悄然露出了一個碩大的腦殼,看到湖邊默然相擁的二人,頓時怒喝一聲:“好賊子,還不快放開我家瓊兒。”

    頓時整個湖面轟然炸裂,水花四濺,一個魁梧的人影自湖中彈射而出,直奔着湖邊二人而去。

    這般變故瞬間驚醒了湖邊的二人,謝婭瓊臉上飛快地浮上了一抹紅暈,快速地脫離了樂意的懷抱,向前一步,直的擋在他的身前,口中快速地說道:“舅舅,你誤會了,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而卿玉陽此刻只想自己的外甥女離那正道的小白臉越遠越好,哪裏聽到進去,殊不知,正魔根本沒有可能,不信你看那容澤真人,苦練自在陵前任聖女凌菱多年,不是一樣毫無結果,如今佳人已逝,縱有通天法力不也一樣無力迴天。

    且容澤當年與容若並稱丹陽雙陽,而今容若已踏足第七境,容澤仍在無相境界蹉跎,世人猜測,是否是當年情劫困鎖道心,以至於容澤至今未能破鏡。

    原本藏身空中雲層之中的容澤真人見卿玉陽不顧謝婭瓊的解釋,仍是不管不顧的欲要拿下樂意之後,再論其他,頓時冷哼一聲,大袖一甩,頃刻間法力震盪下,藏身的雲層頓時煙消雲散,同時在謝婭瓊的面前凝結出一個泛着青光的八卦印。

    見這般變故,卿玉陽並不驚訝,他只是知曉眼前這與自家外甥女摟抱抱的小子乃是容澤的關門弟子,如此人物又怎麼會沒有護道者呢?他的此番作態又何嘗不是爲了將樂意身後的護道者逼出。

    是故卿玉陽見謝婭瓊面前出現的八卦清光印也僅僅只是眉毛微挑,隨即變爪爲拳,驟然凝聚法力,狠狠地砸在了面前的八卦清光印之上。

    “轟!”

    卿玉陽被反震之力震盪的後退數步才止住身形,輕輕甩了甩被震得發麻的手掌,這才發現那八卦清光印此刻才慢慢地破碎,心下頓時瞭然,出手之人怕是修爲要在自己之上,頓時息了繼續動手的念頭,他雖然暴躁,但並不莽撞。

    只聽見此時天空中傳來了容澤真人的話語:“玉陽道兄,火氣這麼大作甚,小輩的事情就交由小輩來處理便是,我等做長輩的,何必摻和那麼多呢?”

    話音落下,容澤已經和幻塵一起落在卿玉陽不遠處。

    樂意此刻自謝婭瓊背後探出頭來說道:“師尊,一切都是誤會,都是誤會而已……”

    卿玉陽說道:“我道是誰,原是容澤真人,真人這聲道兄,本尊可是擔當不起。”

    謝婭瓊嬌嗔道:“舅舅……”

    卿玉陽聽聞謝婭瓊的言語之中的嗔怪,尷尬的擺擺手說道:“罷了,此事日後再論,你們師徒三人滯留此處想必也是因爲這湖底之下的門戶吧,如今我等困於此地,也沒什麼好藏着掖着的,湖底的屏障結界,憑藉本尊一人是無法破開的,不知真人可有辦法?”

    容澤真人道:“未見結界具體情況,貧道又豈敢誇口?既然道兄一人無法破開結界,那還請道兄不吝指點,你我二人聯手纔是正途。”

    ……

    卿玉陽率先再次踏入湖中,向水中潛去,而容澤則是示意樂意和謝婭瓊到他身邊去,待二人走近之後,容澤大袖一揮,裹挾着三人一起向着湖中心而去。

    進入感官是軟的,微風習習,波紋道道,像一幅迎風飄舞的綢,隨着一行四人的進入後,周遭的水向着四周擴散而去,像是湖水在自發地爲容澤開闢一道通往湖底的道路。

    隨着不斷地深入,周圍更加的朦朧了,映入眼簾的是無邊無際、清澈見底的湖水,湖水是那麼的寂靜,悄悄地,慢慢地於一行人身邊滑過。

    不一會兒便到了卿玉陽所言之處,透過湖水,可以看見此刻的他正隨着水波的變化而不住搖擺,但行動並不如意,容澤真人見狀說道:“道兄不妨進來說話?”

    此時謝婭瓊及時插話說道:“舅舅,你快進來。”

    卿玉陽聽聞謝婭瓊的呼喚,這才順勢融入容澤真人所撐起的避水圈。

    而不知是否是容澤真人有意爲之,自卿玉陽進來之後,避水圈反而顯得更加擁擠,擠壓的樂意不得不向謝婭瓊身旁靠去,而謝婭瓊還需要爲卿玉陽騰出容身空間,進退兩難,不得不於樂意緊湊地貼在一起。

    卿玉陽說道:“道兄好高的修爲,不過再往前怕是便前進不得了,上一次,我這外甥女便是在此處便無法在前進一步。”

    容澤真人疑惑地說道:“目前並未感受到此地結界的抗拒,不過壓力卻是愈發地大了,使得這避水之術的範圍變得小了些而已,且再前行看看吧。”

    再次前行數十步的距離後,透過湖水,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片混沌的門戶,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顯然已經到達了卿玉陽所言之地。

    此刻卿玉陽也是一副疑惑的神色,上一次確實是止步於方纔位置,自己庇護也無盡於是,莫非自己與這容澤的修爲差距當真如此恐怖麼?

    樂意透過謝婭瓊髮梢的遮擋,逐漸看清了眼前的風景,混沌的門戶已然消失不在,周遭的湖水已然消失不見,恍惚中聽見耳邊傳來了如雨的馬蹄,如雷的吶喊;看到了故鄉柳蔭下的訣別,將軍咆哮時的怒目,丟盔棄甲後的戰旗……

    馬蹄滾滾,沒有任何秩序,如雨一般亂湊,卻也不失一種自然聲之美,如雨的馬蹄噠噠,奔向戰場。

    而如雷的吶喊,正是戰場上的刀光劍影,廝打在一起的喊殺聲,驚天地泣鬼神,更是生命盡頭最後的吶喊。

    一切的一切,都在樂意的眼中耳中變得那麼的清晰可見。

    “長生……長生……”謝婭瓊的聲音變得有些軟糯,本就是狹隘的避水空間,再加上樂意的呼吸突然的變得急促,濃重的呼吸聲不斷地傳來,熾熱的氣息噴薄在脖頸與耳垂之上,使得她覺得身體開始變得有些酥軟,逐漸地半倚靠在樂意的身上。

    “長生,你怎麼了?你說話啊?”前方的容澤和卿玉陽原本以爲只是樂意與謝婭瓊在後方說着悄悄話,但在謝婭瓊第二次發問時這才察覺到有異。

    二人頓時回首,見到二人曖昧至極的姿勢後,卿玉陽頓時妒火中燒,正要呵斥出口,卻是發現樂意雙目赤紅,已無半分清明,火氣霎時消散一半,心下明瞭,此刻的樂意怕是已經着了此地的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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