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小爺樂意 >第一百八十二章:是炎子瑜
    原始大山中,古木參天,每株老樹都聳入高天,每株巨大的樹冠方圓都足有十數裏,猶如遮天蔽日的巨傘。

    而所有古林的中間,有着一顆高可觸天的古樹,其名通天。

    就在這時,滿目的奇異黑色花朵突然綻放出朵朵光華,在這一刻,樹幹在不斷地顫抖着,轟鳴之聲不絕於耳,樂意和謝婭瓊凝神看着眼前的變故,此時樂意左手之中綻放出青色的光華,赫然是溫養許久的摺扇逍遙。

    右手仍是不忘記緊緊握住謝婭瓊的柔蔻,同時右腳斜跨一步,徑直擋在了她的身前。

    “我不會再讓你故技重施!”謝婭瓊言語之中意味莫名,但仍是堅定的踏出一步,站在了樂意的身側,面對樂意眉宇之中的無奈,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在這短短的一瞬之間,眼前不遠處的諸多花朵開始灰白,散發出星星點點奇異靈光,似是花粉又像是花朵的全部精華。

    隨着靈光越來越多,不斷的彙集在一個點上,隨着靈光的不斷聚集,樹幹上開始鼓起了一個包,隨後,鼓起來的木頭包在不斷地龜裂,在那樹幹之上,一個人形的木雕緩緩地從樹幹之上浮現而出。

    或者說是從樹幹之上長出,沒錯,正是從通天樹的枝丫之上長出來的!

    木雕與常人身高無異,臉如刀削,線條分明,英氣逼人。栩栩如生,宛如真的有血有肉一般,似一個,有生命的生靈。

    這一個英武的青年男子的木雕,透露着一股不凡的氣勢,並不是多麼的霸氣與張狂,但是卻攝人心魄,讓人有一股頂禮膜拜的衝動;僅僅是一尊木雕而已,不過是出場的方式比較奇特而已,卻帶給人以這羣奇異的感覺,此刻二人心緒都被影響了。

    樂意緊握着謝婭瓊的手心,不知不覺地滲出了一些冷汗,不是懼怕,也不是壓抑着頂禮膜拜的衝動,而是,這個木雕,他認識。

    或者說,這個木雕原本的人,他認識。

    “長生,你怎麼了?”謝婭瓊感受到樂意手心的變化,不禁小心的關懷到。

    “你不覺得眼熟麼?”樂意反問道。

    “嗯?”謝婭瓊聞言輕咦了一聲,看着線條分明的英俊面龐,隱隱生出一絲熟悉感,就像是在哪裏見過一樣。

    半晌之後,隨着黑色的靈光不斷地從木雕的天靈灌輸而入,木雕愈加得活靈活現,此刻謝婭瓊終於想了起來。

    在暗殿的情報之中,有一卷名爲自在陵,而這個木雕男子,赫然與自在陵執法堂首座炎子瑜的相貌一模一樣!

    那個疑似在石龍山大戰之前就已經生死不明的男子,那個就算在自在陵中都譭譽參半的男子,他的木雕爲何會出現在這可能是通天樹的中心枝丫之上?

    而且是從樹幹之上長出來的。

    “炎子瑜?是他麼?”謝婭瓊開口問道,聲音因爲太過離奇而發出了一絲絲的顫音。

    樂意目光死死地盯着木雕的變化,一絲一毫也不願意放過,聞言點點頭,聲音意味難明地說道:“沒錯,就是那位出現在石龍一戰的炎子瑜,我自在陵的執法之主,親手囚禁我師尊的炎師伯。”

    話音剛落,只見木雕的周遭散發着璀璨的綠光,青碧晶瑩,映照着木雕好像是綠翡翠雕刻的一般,剎那間,木雕好像就是傳說之中主宰生命的神祇一般,威壓浩蕩九重天。

    “怎麼?如今自在陵都已經不在了,你還在記恨着我囚禁凌菱之事麼?”一道聲音驟然傳出,聲音溫和平緩,但是其中卻是蘊含着濃濃的威壓,似是聲音的主人曾久居高位一般,但就是這溫和的聲音,卻是直接讓空氣都爲之凝結。

    樹幹之上突然安靜了下來,而一直觀察着木雕的樂意,雙目頓時瞪得大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木雕,因爲他看到分明,方纔嘴脣真的動了,而聲音也是熟悉的那個聲音。

    “嗬!”樂意突然發出一聲怪異的聲音,還沒來得及反應,謝婭瓊便是一個箭步橫劍擋在了樂意的身前,頂着浩蕩的威壓,身形不住地顫抖,但是手中秋水長劍卻是堅定的光華大綻,一時之間,好似月落九天一般。

    雖並未言語,但是態度卻是已然展露,欲傷樂意,先過我!

    “嗯?”一道鼻音,重重的轟擊在樂意的心田,此時在二人驚駭的目光之中,木雕緩緩地睜開了雙目,其中的眸子,赫然也是翠綠色的,好似兩顆晶瑩的翡翠一般。

    樂意輕輕地扯了扯謝婭瓊,示意她稍安毋躁,隨後恭敬地行禮說道:“師侄樂意,見過炎師伯。”

    木雕炎子瑜看着樂意的舉止,眸中的神光亦是衰落了下去,而空氣之中瀰漫的威壓亦是淡了下去,其實並不是他有意而爲之,而是剛剛甦醒的他,差點被這磅礴的力量所衝昏了神智,只差一絲一毫,就永久地淪爲了通天樹的傀儡。

    而這其中的兇險,樂意自是不知道分毫,而炎子瑜往常的冷淡模樣,也爲這般情形作出了最完美的回答。

    此刻木雕炎子瑜雖說睜開了雙目,整體栩栩如生,宛若隨時血肉生長而出,但卻是仍舊昂然立於天地間,一動不動,似真的是一尊亙古長存的化石一般,有一股氣吞山河之勢,讓人望之都要顫慄。

    樂意看着眼前的翠綠的木雕炎子瑜,眼中又是激動又是忐忑,睫毛不斷顫動。

    “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還請師伯爲弟子解惑!”話音說罷,樂意閉目深深的一拜,問出了縈繞心頭的疑惑,畢竟縱使是八神閣情報無孔不入,但亦是對當年的事也做不出完美的解答,畢竟其中的事情都是直接是高層之中的決策。

    突然而迅捷,根本無從分析。

    炎子瑜溫和地看着眼前的青年,目中露出滿意的神色,雖說自己險些被通天樹的力量所同化,但是對於時間的概念還是有的,自當日事變不過區區兩年,這個當初僅僅只是初入騰雲的小輩如今赫然已經是暉陽境的中堅修士。

    而且是在宗門破滅之後,獨自成長到如今的境界,而且比起其修爲,他的人緣魅力貌似更勝一籌,眼前這名乾元境的女娃,想必應該是凌霄山的吧。

    “你不知道當年的事情?”炎子瑜詫異地問道,不過這樣也更符合事情的軌跡,畢竟滅宗一戰,一個騰雲境的傳承弟子想要活下來,實在是太難太難了,不過若是恰巧不再山門,那麼活下來的概率確實要大大地增加。

    “回稟師伯,當日,弟子雖說就在石龍山上,但是卻是懵懂不知情,雖說日後不斷查詢追徵,但也僅僅只是確定了當日闖山之人,以及幕後黑手是爲何人。嗯?師伯是如何得知……”樂意沉吟一下,終是說了出來:“師伯是如何得知,自在陵已經沒有了。”

    炎子瑜目中滿意詫異之色愈加濃郁:“當日,我與掌宗遇襲,便是已經猜測到了,幕後之人是不可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若是放過那才叫可笑。”

    話語平淡溫和,但是謝婭瓊卻是從中聽出了無邊的恨意和悲痛,一切都已經預料,可是自己卻是無能爲力,謝婭瓊設身處地地想了想,換作自己,怕是要瘋。

    身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死,殺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誅心。

    而炎子瑜卻是在不知道什麼情形之下,在誅自己的心,以情報來看,自在陵便是炎子瑜的命,是他一生爲之拼搏的信仰。

    “幕後之人是誰?”炎子瑜問出這句話時,天空之中頓時響起一道炸雷,目中閃過一絲淒厲至極地殺意,雖說炎子瑜自從出現到現在,都沒有什麼表情的出現,可能這是身爲木雕的拘束。

    “白藏教,踏山之人有一位乃是四方會揚州分會的舵主,名爲彭萬里,其餘之人,乃是以白藏教使徒爲主……”

    炎子瑜閉上了雙目,良久之後,方纔睜開,卻是風輕雲淡地說道:“我知道了。”

    “除了你,自在陵還有誰活着?”炎子瑜故作平淡的詢問着,但是樂意明顯的感覺到那份平靜之下的波濤洶涌。

    樂意一時之間竟是不知如何作答,垂着頭,雙目緊閉,哽咽着剛要說話,卻是謝婭瓊突然插話說道:“回稟炎前輩,據凌霄山暗殿記載,石龍山一戰,守山一脈玄墨熙,傳功殿之主凌菱,盡皆力戰而亡,石龍山上的滔天大火,整整燒了數日,滔天大雨亦是無法澆滅,如今石龍山上只餘下一片焦土。”

    “而揚州境內的自在陵護法一脈的無相修士,在同一日,盡皆被圍殺殆盡,其身後的家族宗門,亦是被屠滅殆盡。”

    “如今揚州境內,還剩下的自在陵修士,已知的,唯有長生一人了。自在陵,滅了。”

    謝婭瓊話音緩緩落下,樂意的身形戰慄不停,有些事兒,是心中永遠難以觸摸的痛,而與此同時,整個通天樹都在不住的震動,縱使已經預測了所有的可能,可是在得知真相的一瞬之間。

    炎子瑜,還是破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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