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督妖司斬妖十七年 >第二章 紫府洞觀,妖籙寶器
    刀鋒泛寒,劃破風聲。

    沒有想到顧野會做出這樣玩命的舉動,牀榻上,素兒的後背層層皮肉剝開,露出了一根血肉模糊的爪子,像是觸手一樣,抓住了飛斬過來的繡春刀。

    “哐當”

    瞬間出刀爆發的結局,是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繡春刀釘在了牀樑上,而顧野則出現在牀上。

    素兒被他壓在身下,顧野手上緊握的兩把黑色短刀,穩穩紮穿了它的琵琶骨。

    方纔,飛刀繡春只是爲了吸引注意力。

    趁着手中脫刀的那一刻,顧野足下發勁,整個人凌空躍起。

    他在空中從小腿側的皮革刀鞘裏,拔出了兩把黑色短刀。

    短刀刺穿了素兒的琵琶骨,血肉模糊的觸手彈出的骨刺也入肉三分,刺在了顧野的背肌上。

    喘着粗氣,感受着後背上鮮血流淌。

    顧野從鐵面裏看着素兒身體內的畫皮,開口說道。

    “剛剛纔想起來,我戴着命牌呢,真要死了,有人給我收屍。

    不過.......似乎我賭贏了。

    你要有餘力,還會廢話嗎,我這點微末本事,可殺不了丙字卷裏的畫皮。

    剛纔的斬首,應該讓你受傷不淺,你捨不得這身皮囊,所以沒有死戰的心思。畢竟再丟了皮囊,就要跌境到沒有靈智的精怪了。

    終究是喫皇糧的,不殺你我的良心過不去。

    勞煩借腦袋一用,我辦件大事。”

    ..........

    手上的黑色短刀全部刺穿進琵琶骨,對於畫皮來說這具軀體本是一個皮囊。

    可寄宿在皮囊裏,畫皮妖物會擬態出軀體的骨骼。

    現在琵琶骨被刺穿,而且刺的它皮囊上逐漸升起一團霧氣。

    用着素兒的臉,畫皮猙獰的看着顧野。

    它在這個少年身下企圖掙扎,白皙的軀體扭動,玉足無力的在牀榻上蹬蹭,凌亂踢碎了一個瓷枕。

    無視了身下的風情萬種,顧野咬着牙根。

    他手腕用力到青筋暴起,恨不得這兩把短刀就長進畫皮身體裏。

    “誅妖符刀!

    你居然還藏着這種金貴玩意。”

    隨着用力掙扎,素兒的臉變得扭曲起來。

    皮囊原本吹彈可破的肌膚,現在變得乾枯起來,像是老樹脫皮一樣。

    刺穿皮囊的兩把符刀,也是對付妖物的利器。

    被釘住了琵琶骨,畫皮再無餘力控制這個皮囊。

    軀殼裏灼熱的燙人,看着壓在身上的修羅龍面,畫皮的皮囊開始了一陣抽搐。

    “呵呵,想要我的命,沒這麼簡單。”

    下定決心後,素兒這一身皮囊乾枯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

    被壓在牀上的背脊,撕裂皮膚的聲音清晰入耳。

    隨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瀰漫開來,聞到這股腥臭味,顧野握刀的手猛地鬆開。

    他用膝蓋發力,整個人彈起來的時候,順手拔出釘在牀樑上的繡春刀。

    拔刀在手,退後數步,牀榻上的皮囊猛地炸開一片腥臭味極重的血肉。

    捨棄了這身美人皮囊,畫皮的妖物本體終於暴露了出來。

    那是團如若被碾碎後的血肉,混雜在一起的殘塊,血肉裏面一根根獸齒狀的骨刺亮起,看起來兇殘萬分。

    血肉飛濺,顧野用刀斬下了數塊砸過來的肉塊。

    回過神的時候,牀榻上的畫皮已經撞破了牆壁,逃遁到屋子後的巷子裏。

    留人巷的盡頭,是一條秦淮河的支流小河。

    若那妖物遁入水中,藉着雨夜的掩蓋逃出聚寶門,怕是再難尋它的蹤跡。

    背後的傷口還在流血,顧野看着塌下去的牀鋪,牀下藏着八具已經腐爛的人骨爛肉。

    骨頭架上依稀可見腐爛的蛆蟲在拱動,還有一具新鮮的骨架,甚至掛着未剃乾淨的細微肉絲。

    如此惡妖,留它不得!

    調動呼吸法暫時止住了血液,顧野提刀用手微微壓了壓頭上的斗笠,然後整個人飛跨一步,追到了磅礴大雨裏。

    雨水滴落,畫皮在大雨裏逃遁的速度極快,它幾乎成了一團在水坑裏挪動的爛肉。

    被顧野出其不意的符刀刺傷,再不逃走它怕真要栽在一個錦衣衛手上。

    “我的妖骨上帶着妖毒,現在妖毒已經入體。

    毒隨血脈流淌,你再追下去就不怕毒入心脈,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嗎?”

    失去了美貌皮囊,畫皮的聲音也變得沙啞刺耳起來。

    巷道的屋檐上,一片片屋瓦清響,顧野提刀踩踏着紅瓦飛奔。

    他速度很快,但還是追不上身前的妖物。

    這惡妖爲了逃命,近乎把一身的妖氣都用在逃遁上,甚至分不出神來對付自己。

    再讓他繼續逃下去,說不定真就一股腦扎進秦淮河水域。

    咬了咬牙,顧野摘下頭上的斗笠,斗笠飛旋着揮出,像是一把旋轉的刀,斬向畫皮血肉。

    感應到破風切雨的聲音,一團血肉凝聚成的骨牙,劈開了顧野扔出的斗笠。

    “你小子真不要命了是嗎?”

    畫皮的速度稍慢了幾分,下一刻黏糊糊的爛肉猛地撞到了一堵透明牆壁上。

    屋檐上,顧野微微喘氣,他捏碎了手指之間一塊漆黑色的骨頭。

    骨頭被捏碎,然後整個巷子被隔絕了起來,雨水也好,夜風也好,都無法涉足這個範圍。

    攔住了畫皮,顧野雙手穩穩的按住刀柄。

    他半弓着身子,彷彿隨時可以從屋檐下跳下來,一刀劈在畫皮爛肉上。

    “本來就是賭命。

    你虛弱到這種地步我還能死在你手裏,只能說不過如此,算送你了。

    反過來也一樣,借你腦袋一用,輸了算送我的。”

    穿着蓑衣皮甲,顧野的身上還帶着水滴。

    可此刻看去,他莫名生出了一股氣勢,彷彿手上的繡春刀無堅不摧。

    混過刀手場子的都不難看出,這是一個把腦袋拴褲腰帶上的人,準備死命一戰,破釜沉舟的絕境氣勢。

    “鬼打牆......

    你一個凡人,爲什麼能用妖物的能力?.”

    用血肉觸手去觸碰巷子裏無形的牆壁,畫皮猛地撕嚎起來。

    不顧畫皮的瘋狂,顧野沒有絲毫廢話。

    他抓住了這妖物分神的時機,像是蒼鷹捕獵,整個身子握刀劈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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