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你怎麼了？”小玲接上一杯香醇的咖啡，假裝自己是都市小白領。
“沒什麼，就是……誒呀，心中五味雜陳，總覺得不是滋味。”楚天竹低着腦袋，拿着筆無意識的花圈。
“人家都說，內心有多麼的複雜，你畫出來的東西就有多麼的凌亂。你現在要瘋了吧？”
A4紙上畫着比毛線團還雜亂的線條。
“我知道你在愁什麼。”孫思銳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你知道？”小玲不信。
“這個毒死整個食堂的案子，很有可能是一個小孩子鼓動。就像是蝴蝶效應，蝴蝶咔咔煽動兩下翅膀，隔着半個地球可能就會引起一次颶風。”孫思銳說。
“小孩子，哪個小孩子？”小玲問，“你是不是要破案了？”
“沒有！”楚天竹把紙張撕碎扔進垃圾桶，“思銳，下午跟我去找王真真。”
“得嘞！”孫思銳很久沒辦過案子，興高采烈。
……
高檔小區內，王真真正在公園裏玩耍。
鹿小姐明顯比前幾天看起來更加瘦弱，但是眼神卻愈加堅定。
“楚警官，是不是查到什麼線索了？”鹿小姐滿懷期待。
“暫時還沒有，我們這次來，還是想問您幾個問題。”楚天竹說着給孫思銳一個眼神。
“您說。”
“我去看着孩子。”孫思銳起身走到王真真身旁。
王真真的身高不過纔到孫思銳的大腿，踢着一個小小的足球，興致盎然。
“真真，來，哥哥跟你一起。”
“哥哥？”王真真擡頭看着孫思銳，“你都是叔叔了。”
“……叔叔也行。”
陪着孩子玩了十幾分鍾，一大一小累的坐在草坪上，大口喘息。
“真真，你還記得袁小白嗎？”孫思銳開口問。
“小白哥哥，我當然記得，我可喜歡他了。”王真真坐起，“可是媽媽不讓我跟他一起玩。”
“爲什麼呀？”
“媽媽說……說他身上晦氣，我還看到媽媽打他了。”王真真的語氣很低落，垂着頭揉搓足球。
“你知道媽媽爲什麼打他嗎？”
王真真搖頭，然後看了眼鹿小姐的方向。
“叔叔，你們來幹嘛的？”
“我們……有事兒。”孫思銳強迫自己微笑。
“跟我爸爸有關嗎？”王真真的眼神清澈單純。
孫思銳嘴角抽動，半天都沒說話。
“我爸爸在哪兒？”王真真問。
“我也不知道。”孫思銳乾脆搖頭否認。
“小白哥哥說，如果有一天我爸爸消失了，那麼他就是去了天上。”王真真稚嫩的語氣讓孫思銳猛的看向他。
“小白哥哥跟你說，你爸爸會消失？”
“嗯。”王真真點頭，“還說會很快。如果爸爸消失，那麼他就是去天上過了。”
孫思銳胳膊上汗毛豎立，看着遠處拿着紙巾擦眼淚的鹿小姐，明白陳瑞的猜測絕對是有跡可循。
“那……小白哥哥還跟你說什麼了？”
“他讓我好好學習，說我以後會成爲一個好人！”王真真驕傲的說：“他說那些叔叔都很壞，會死掉的。我會活好長時間！”
“還有嗎？”
“嗯……沒了。”王真真說。
孫思銳很少跟小孩子打交道，所以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來怎麼問話。
“叔叔，我爸爸前幾天帶我去大山裏頭去了！可好玩了，有好多小動物！”王真真開始主動聊天。
“你們爲什麼去大山裏頭？”孫思銳逮住機會。
“因爲……”王真真歪着頭，“大山裏有很多好喫的。”
“誰告訴你的？”
“小白哥哥，他還說大海里也有喫的，我以後要去大海里玩！”王真真說着又興奮起來，樂呵呵去踢球。
剩下孫思銳一臉懵逼的傻坐在草坪上。
楚天竹問完鹿小姐一些邊緣化問題的時候，看到孫思銳如同一座雕像坐在草坪上。
“思銳，走了。”
楚天竹大喊，孫思銳這纔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
回警局的車上。
“你怎麼了？神不守舍的。”楚天竹問，“讓你問小孩兒問題，怎麼還把自己問蒙了？”
“小楚……等到警局你聽錄音就知道了。”孫思銳心有餘悸。
果然，當錄音放出來的時候，會議室裏所有的人都沉默。
“兇手，真的是嫌疑人的兒子？”王壯不可思議的發問，但是現階段，並沒有人回答他。
“他不是兇手，他是因素。”孫思銳背誦陳瑞說過的話。
“我們現在去把袁小白抓來。”王壯起身，卻被秦生按住了。
“現在沒有線索，去了也白去。”
“錄音！錄音就是證據！”王壯激動的說。
“能證明什麼？證明袁小白動手了？”秦生問，“袁小白說是17歲，但是我們查證的時候，發現他才十五歲半。”
“暫時沒辦法扣押……”楚天竹嘆氣。
“現在怎麼辦？就讓這個兇手流落在外？”孫思銳擡頭，“要是像這樣，不滿的話就殺人，那他周圍的人豈不是都得遭殃。”
“他具有非常高的穩定性，若非必要絕對不會親自動手！”陳瑞開口，對着電腦一頓操作，幕布上出現兩年前的案子。
“我們可以去查查，這個案子，看看有什麼線索。”
“難道……袁小白他媽不是意外？”馬飛緩緩站起來，不可置信。
“查了之後才能知道。”陳瑞抽出細長的警棍指着幕布，“這裏面最重要的就是錄像。”
秦生在旁邊聽着，心裏一抖。
“也就是這個錄像，宣告了嫌疑人無罪。這個錄像呢，是在一個月之後被人提交上去。”
“假的？”楚天竹開口。
“做過分析，是真的。但是大家不覺得這個角度……實在是太過清晰了嗎？”
慘劇在幕布上連續放了三遍。
“拍個懸疑電視劇都沒這麼好的角度，難道是……有人偷窺他們一家三口的生活？”陳瑞提醒。
“還……真是。”馬非說，“這個角度，真的只能拍到嫌疑人一家的窗臺，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