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聲和塑料袋的聲音同時傳來,陳瑞看着抱緊自己的陸材,心中開始懷疑這個機構之所以對付不了孫家,是不是因爲自身的原因!
“是塑料袋!”聲音冷漠又無奈。
“……誰大晚上扔個塑料袋,這麼沒有道德!”陸材話中有着明顯的規避。
“往東一百米,有垃圾場!繼續走。”
陳瑞從陸材口中知道他怕黑,但是不知道他這麼怕黑!
剛剛扔出去的手機徹底報廢,他們的目前的光明之路,只剩下陳瑞手中2%的電量和頭頂的自然照明。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陸材瑟縮。
“不知道!”
“……你不會想要分屍我吧?”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嗯?那兒有光!”陸材興奮的指着前面一簇若有似無的光線。
兩人速度如同奔跑的獵豹,靠近一看,竟然是一家書店!
“難道失蹤人員就是到這兒?”
“進去看看。”陳瑞推開門。
要說是書店,這也太破敗了!屋內還有着根本去除不掉的垃圾場的味道。
昏昏欲睡的中年男人躺在搖椅上來回的晃悠,手中拿着的漫畫蓋在裸露的肚皮上。根本沒聽見有人進門!
陸材捏着鼻子。
小屋不過五十平,三排巨大的書架,上面全是舊書!
開門直入的通道上,也堆滿或破舊或嶄新的小說、漫畫等,唯獨沒有教科材料!
就在如此侷促的空間內,有一張厚重的桌子。上面有兩盞殘缺的檯燈和幾隻鉛筆,書桌兩旁有模有樣的放着風格各異的座椅。
“老闆?”陳瑞尖着聲音喊。
“嗯?”男人哆嗦一下,迷糊着起身。
“還營業嗎?”
“嗯。”男人大力揉搓幾下臉迫使自己清醒,“所有的書,三塊錢一本啊!售出概不退換,沒有小票!”
“你這營業到什麼時候?”
“看心情。”男人徹底醒過來,“這些書啊,都是旁邊垃圾場裏撿過來的,提前跟你說啊!”
“嗯。”
陳瑞繞着屋內來回溜達,陸材則是認真的觀察男人的一舉一動!
“你瞅啥?”男人發現陸材的眼光,黑着臉回問。
“我是警察。”陸材亮出證件,“我們調查一宗高中女生失蹤的案件,我們懷疑……她來過這兒!”
“呦?警察啊!我說呢大半夜兩個男人鬼鬼祟祟的。”男人站起手中的棒球棍放回搖椅旁,“哪個女生?我這兒有監控錄像。”
男人體壯如牛,比陳瑞還要高上一些,目測接近一米九。
陳瑞拿出u盤。
根據店家的錄像顯示,尹柔確實在離開學校之後到這兒。先是看了好一會兒小說,又拿出作業寫到大約八點二十分。
“門外有人在衝她打招呼?”陳瑞指着視頻中側頭看向門外的尹柔問男人。
“我也不記得了!你們別看我這兒店小,但是來往的人可不少!”
男人的說法是對的!光是看白天的人流量,這裏常常人滿爲患!而且受衆羣體,大多數都是學生。
錄像中六點之後,人就逐漸變少。
不過還是有幾個人會留在書桌寫作業!
尹柔就是其中一個!
“這姑娘經常會在這兒寫作業,你不記得嗎?”陳瑞着上週三的錄像問。
男人抓耳撓腮老半天,這才猶猶豫豫的點頭。
“說實話,我這兒吧人多!加上我也不怎麼愛跟孩子說話,記得人就少!你說的這個姑娘,我還真沒什麼印象,不然你說我這兒裝個攝像頭幹啥?是吧!”
陸材不信,追着男人一頓旁敲側擊。
陳瑞坐到尹柔常坐的位置上。書桌並不是商品,而是用非常厚實的木材打磨刷漆,清新的木材香味撲面而來!
在充滿垃圾的味道中,帶來一片小天地!
陳瑞閉上眼睛放緩呼吸,一股酥麻的感覺從小腦傳至四肢。
睜開眼睛,四周的一切變得緩慢且詳盡!
男人肩膀輕重,一高一低,想來白天做了比較費力氣的活!與陸材的說話之中情緒激動、眼神真摯,並未說謊!
書桌上有很多種味道和指紋,細細聞來,有種味道與白天尹母身上的味道一樣!
味道~陳瑞的思緒已經飄向外頭,但是身體卻無比緩慢的移動!
頭腦與肢體的不同步,造成陳瑞看起來像極了小丑!誇張的走路姿勢,用力的表情!
陸材發現陳瑞不對勁,急忙走過來!
關心的眼神,急切的腳步,陸材在陳瑞眼中無限放大!
手中有老繭,不僅經常鍛鍊還常常摸槍,甚至昨天?前天?虎口的火藥味還在!
左路微微左傾,看來牀墊很硬!
“陳瑞!陳瑞?”陸材的手在陳瑞眼前搖晃。
男人從後面不明所以的靠近,被陸材回頭的眼神嚇退!
“我沒事!咳咳……”陳瑞大口喘息。
“你剛剛怎麼回事兒?跟魔怔一樣!”陸材緊張兮兮的問。
“看來尹勇與尹柔的消失,確實有着分不開的關係!”陳瑞蹙眉。
“嗯?你就坐這兒就知道了?”
“嗯!走吧!我們回去!”
男人有些瑟縮,剛剛那個警察的眼神……光是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
離開書店沒幾分鐘,老闆火速關門,騎着電車從來人身旁離開,頭都不帶回的!
“誒……你給我”
“沒用。跟他沒關係!”陳瑞拉住腿比人快的陸材。
“說說。”
“房間沒有暗門,老闆應該是在垃圾場工作的人,把這些書撿回來便宜賣給學生。養家餬口而已!”
“行,老師教的東西沒丟!那你爲什麼說這事兒跟尹勇有關係?”
“味道!”
“什麼?味道?垃圾場的味道?”
“……到時候結案,你就知道了!我們得抓緊時間回去,多一刻,尹柔就多一份危險!”
陳瑞說着加快腳步,陸材像個小媳婦一樣,緊緊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