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扭過頭，並不打理。臉上應該是剛剛與人搏鬥之時產生的青紫，現在看起來微微發黑。
“剛剛那個人是誰？爲什麼要殺你？”陳瑞追問。
李立依舊不說話，戴在臉上的氧氣面罩碰到其中一處傷口，他有些不舒服的扭動。
“秦隊，有些事兒我想問他，你出去一下。”
“行，快點啊！”
秦生一走，陳瑞便起身將李立臉上的面罩輕輕拿高，“是不是挺疼的？”
“你特麼嗚嗚嗚”李立的話都沒說完，陳瑞的手已經摁在他的摳鼻和肩胛處，用力之大，竟讓李立毫無反抗的能力。
三十秒之後，陳瑞鬆手，將氧氣面罩卡在他的臉上。
貪婪的呼吸，求生的慾望讓李立對眼前這個男人有着十足的恐懼。
“我重新問。”陳瑞坐回位子，“你認識我？”
李立依舊還有血性，但是陳瑞也不介意繼續玩這種貓鼠遊戲，第二回之後，李立徹底服軟。
他看着陳瑞，淤紅的眼球裏滿是驚慌。
“你認識我？”陳瑞問第三遍，李立忙不迭的點頭。
“知道是誰要殺你嗎？”
李立思考片刻搖頭，“我既然跟着孫爺，結下的仇家自然不少。”
“能在這個節骨眼對你動手的人，看來是對你恨之入骨，不過……你的仇家裏，有能花錢請的起殺手來要你性命的人嗎？”
陳瑞這句話讓李立有些迷惑，“殺手？”
“對。”陳瑞非常確定，唐非收到照片之後火速查到這個人的消息，價格不低。
李立把所有可能性的人物都想了個遍，但是也都一一排除。自己已經公開的被孫家開除，道上的規矩，若不是有生殺之仇，離開之後便不再追究。畢竟不管怎麼說，這些活也都是給孫家乾的。
看着李立沉默，陳瑞也沒說什麼，“聽說你十幾歲就跟着孫爺？”
李立輕微點頭。
“我查過你的資料，你的父母開大卡。九年前因爲一次意外，雙雙命喪，是孫爺找到你，撫養你，將你帶在身邊。”
李立再次點頭。陳瑞能查到這些他並不喫驚，畢竟從孫爺的嘴巴里就知道，這個人，很厲害！是那種能攪動全城的厲害！只是他爲什麼會單獨來見自己？李立的眼睛裏出現疑惑的神情。
“九年前，我也出過一起車禍。”陳瑞看着李立，“我猜，跟你父母的車禍，應該是同一場。”
唐非疲憊的聲音從耳朵裏傳來，“你現在刺激他，他不一定能活下去。”
陳瑞挑了挑眉毛，“你想知道真相嗎？”
李立不知道陳瑞在搞什麼鬼，但是孫爺對眼前這人有多恨，自己對他的恨意就有多少。看着陳瑞略帶挑釁的表情，李立恨不得衝他臉上來一拳。
“當年那場車禍，是針對我。”陳瑞起身雙手插兜，彎腰貼在李立的耳邊，“並且，是由孫爺一手操控的。”
李立的心臟監聽器立刻化零，身體在不停的翻騰抽搐，身上的軟管被用力的拔掉，透明的液體和鮮血在空中劃過，落在被褥。
陳瑞神色輕鬆的離開病房，秦生還在前臺詢問相關問題，聽到這邊鬧哄哄的聲音看過來，發現陳瑞的短衫上有血跡。
“怎麼回事兒？你受傷了？”
陳瑞搖搖頭，“李立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啊？”秦生伸着腦袋，發現兩三個醫生圍着他進行急救，“你你……你幹什麼了你？”
“我什麼都沒做，就是告訴他一些事實。”
“什麼事實？”秦生臉色慘白，腦海裏第一個反應就是這要是真的出事，陳瑞肯定難辭其咎。
陳瑞還在想着怎麼綜合語言告訴他，楚天竹和陸材就談笑風生的走進醫院。看到這邊亂糟糟的情況，走過來問怎麼回事。當知道李立是在陳瑞進去之後發生一些很難解釋的情況後，楚天竹的臉都黑了。
“陳顧問……你沒做什麼吧？”
“沒有。”陳瑞非常肯定的給出答案。
“那就好！我去看看！”楚天竹走進病房，在旁邊焦急的來回踱步。
秦生看着陳瑞，“你跟他說啥了，你快說啊！”
“他的父母是被養育他九年的人，害死的。”
“什麼玩意？”秦生的大腦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但是陸材很快就明白，隨後做了個撇嘴的表情。
“走吧，反正也沒事了。”
……
半路上讓秦生和陸材離開，陳瑞在路邊買束百合，來到市立醫院的住院部。
唐非要了間單人病房，在頂樓，人少一些，也有隔音，看護的護士更加細心。
陳瑞敲門，得到迴應後推門而入，“醒了嗎？”
唐非手裏捧着筆記本，眼睛裏全是血絲，臉色極其難看。
“還沒有，醫生說還沒脫離危險，但是在這兒也不妨事。”
“那就好。”
唐是本就是個魁梧的人，現在被綁成木乃伊，任誰看了都覺得慘不忍睹，尤其是眼睛和手指，均被細細的綁好。
“現在還不是報仇的時候。”陳瑞提醒唐非，省得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擾亂計劃。
唐非卻沒有說話，死死盯着唐是的臉。
隔了好一會兒，“醫生說，師兄的手指傷到神經，可能這輩子都會顫抖。別說寫字，就是敲擊鍵盤，說不定都會很難。”
“唐非”
“陳瑞，”唐非打斷他的話，“你會幫師兄報仇的對不對？”
“對。”陳瑞非常明確的給出答案，“我知道是誰動的手，反正他最後都會死，我會送他一程！”
“你決不食言！”
“絕不！”
躺在病牀上的唐是意識逐漸甦醒，迷糊中聽到二人的對話，渾身雖說沒有痛感，卻也沒有任何感覺。
看來自己沒死！
“萬一我師兄真的挺不過這一關，我就再也沒有親人了……”唐非的聲音傳入耳朵，唐是想像平時一樣冷嘲熱諷，但卻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