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這麼早？”
“嗯。宋莊的案子結束了嗎？”
“還沒呢，在取證。”秦生狼吞虎嚥，“不過材料什麼的都弄好了，這周內肯定能提上去。”
“嗯。”陳瑞點點頭。
“你有事兒？”
“有點。”
“咱倆還有啥見外的，說。”
“最近孫家，你要好好查查，可能出事了。”
“出事兒？他們家最近安分守己的，能出什麼事兒？”
“聽我的，沒錯。”
陳瑞相當篤定，秦生自然也會放在心上，上班之後就讓鄧燃出外勤，監督孫家的一舉一動。
這也是陳瑞的想法。
鄧燃最是獨立不近人情，辦案查案自有法門，監視孫家綽綽有餘。最重要的是，他與孫思銳並不親近，不會感情用事。
陸材搖搖晃晃的來上班，還不知道陳瑞做了什麼，走到孫思銳的臨時辦公區癱着，無意間看到那本僧人送的手繪書。
“寫的真不錯。”陸材翻看幾頁，不由得稱讚。
“你能看懂？”楚天竹在旁邊整理資料，隨後又將自己借來已久的神婆遺物拿出來，“這兩本都是銅幣案件裏面發現的，事情多的要死，我和孫思銳也沒研究出個結果來。”
“你們拿到的東西不少！”陸材笑着說。
“兩本書而已。而且看來看去都像是圖個樂子，什麼都沒有。”
陸材沒有說話，將兩本書拿在手裏，眼神變得灰暗。
“陸警司，來。”陳瑞衝陸材揮手，“我們出去辦事。”
“啊？”陸材手裏還拿着書，“出去？”
“對。”
陳瑞拿到了視頻，以防萬一，約上唐非一起看，當然陸材這個合夥人也不能丟。
三人重新聚集在咖啡店。
唐非看起來已經好了些，陳瑞讓小弟盯着唐是登上飛機，確保不要出什麼幺蛾子。這才換來唐非的輕鬆。
“視頻在這兒。”陳瑞指着唐非手裏的平板。
“呦呵，你對這小子倒是足夠信任！”陸材看到唐非嘴巴沒閒着，上次連恐嚇帶威脅，都沒讓這小子辭職不幹。
“當然。”陳瑞坐下來，悠閒的品着咖啡。
陸材坐在唐非旁邊，唐非不自覺的緊張。
平板裏是非常清晰的視頻，清晰到像是擺拍！鏡頭拿捏的恰到好處，陳瑞、孫爺、高官以及小時候的孫思銳，每個人的面孔都清晰無比！
甚至還有拿着東西走上前的馬仔。
“這個人上前是要幹什麼？”陸材直接把臉杵到平面上。
“點火。”陳瑞說的輕描淡寫，“要不是孫思銳在哪兒，我現在要麼是個渾身皺成一團的怪物，要麼當時就葬身火海！”
“臥槽，這個姓孫的也太狠了吧！”陸材搓搓手。
視頻不過兩分多鐘，卻讓陳瑞的心上下翻飛好幾回！
過去的記憶讓他已經變得麻木，只要解決了這個問題，或許他的心也就不那麼難受！
視頻結束，陸材坐會陳瑞身旁。
“誒，你真是命大啊！這樣你都還活着，還活得好好地！”
“是啊！”陳瑞露出淺淺的微笑。
唐非在對面看着倆人，不知道爲什麼陳瑞還能笑的出來。現在的情況明顯就是不容樂觀，就算是陳瑞堵上身家性命，也不一定能贏。
“陳瑞，這個視頻是不是少了點什麼？”唐非像是想到什麼，把視頻從頭到尾又看了個遍，“我記得你曾經說過，那個跳樓的管成材說最後結尾有個年輕人的臉一閃而過。”
陳瑞點點頭，“確實，我也注意到了，但是現在視頻只有那麼多。而且我們要的信息也都足夠，會不會是那個人記錯了？”
唐非喝口咖啡，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不過管成材特別提起，難道是有什麼寓意或者線索？”
“也可能就是隨便入鏡頭的一個人罷了！真讓你們這麼瞎猜，你們都能去寫書去了！”陸材端起咖啡一飲而盡，然後不過癮，叫來服務員要求續杯，誰知道這個咖啡店並不能續杯，陸材只好讓陳瑞掏錢重新買。
“陳瑞，你傷還好吧？”唐非有些心虛的問。自己也是在昨天送走師兄之後，臨時加班才發現陳瑞受過傷。
“還好。”陳瑞笑着說，“不致命，而且傷口只是長而已。”
“誒……我前段時間……”唐非懊悔的低下頭。
“現在不是時候，就算是找你的問題，也要等接下來的事情完成之後。”陳瑞說到這兒皺着眉頭，“馬家和劉家是怎麼回事？”
“這個是馬爺給劉家匯過去的款項，我真是沒想到馬爺竟然會這麼狠心！這幾乎是馬爺五分之一的財產！”
“爲了兒子，這點錢算什麼！”陳瑞的臉色黑不少。要是能夠提前感知他們的動作，就能打斷他們的交易。這樣的話對簿公堂的時候，說不定還會有點勝算！
不過現在說的都是後話，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推進孫家的事情。
“孫思銳現在已經開始着手黑道的生意。”唐非嘆口氣，“陳瑞，你真的不考慮考慮？”
“不用了。”陳瑞從公文包裏拿出玉闕，“這是古董店的掌櫃的，你派人把這個送過去，然後說是孫小爺給的。接下來的事情，他自己就會去辦。”
“是。”唐非鄭重的接過。
“孫家最近有什麼動作嗎？”
“孫爺知道馬家有視頻，派人問過，但是隻是問問，並沒有當真。接下來就沒有什麼動作了！而且孫爺最近身體不好。”
陳瑞的心沉下來，端着咖啡的手抖了下！必須要在孫爺油盡燈枯之前，讓他得到應有的報應！就算是死，也要讓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去死！
“看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我這邊會盡快推進。不過……還有件事想跟你說。”想到這個事兒，唐非的臉上都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嗯？”
“今天一早，馬爺將遺囑發給律師，但是上面遺產的所屬人都是馬六月。”
“嗯？馬爺想開了？還是被綁架了？”陳瑞聽到之後喫驚的不行，這不是馬爺的風格。要是什麼都沒給馬六月留下，倒是像他！
“不知道呢！但是我懷疑可能是馬小姐自己乾的事兒。”
“豆子怎麼說？”
“他說有個律師對馬小姐示好，馬乞靈昨天差點把她打傷，後來還推了馬小姐，導致胳膊輕微扭傷。”
陳瑞聽到馬六月受傷的消息，臉色瞬間就紅了！血壓升高。
“冷靜，冷靜！”陸材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但是看到陳瑞這個樣子就知道馬六月在他心裏的位置。
“唐非，之前失去孩子的父母狀態怎麼樣？”那件事情之後，陳瑞一直讓唐非關注夫妻倆的生活狀態。
“不太好！準確的說，是相當不好！雖然警局參與這件事情，但是他們還是拿出畢生積蓄甚至貸款請了律師，敗訴之後，孩子母親的精神狀態有崩潰的跡象。”
唐非說的時候搖頭，也在爲這件事情表示難過和哀悼。
陳瑞倒是沉吟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既然這樣，不如讓我們利用一下吧！”
唐非和陸材同時看着陳瑞，一個滿臉震驚一個連連點頭。
“陳瑞你要幹什麼？”陸材的呵斥吸引咖啡廳裏大部分人的目光。
陳瑞扭頭看着他，“我什麼都沒做。”
“我警告你，我可是個警察！”陸材壓低聲音，“你要是真的做什麼，我可不會放過你的！”
“我信。”陳瑞點點頭，“但是我什麼都沒做，乾淨的很。”
“那你剛剛是什麼意思？”
“怎麼說呢？我就是覺得現在精神病殺人的刑法，也不是很重！”陳瑞說的隱晦，唐非挑了挑眉毛表示贊同，同時在平板上不停的刷新資料，似乎在進行着計算。
“你要是敢這樣，我就舉報你！”陸材伸出手指點着陳瑞，“你這個臨時工，我給你撤回去，你信不信！”
“陸警司，你怎麼總是這麼容易激動。我現在都開始懷疑你會不會過河拆橋，卸磨殺驢？”陳瑞叫了一杯新的咖啡，掏出手機看了看，快要到中午。
“成功的機率差不多六十五。”唐非擡頭看他，“太低了。”
“如果有人幫忙呢？”陳瑞聽到這個數字似乎很不滿意。
“有人幫忙也不簡單。馬乞靈畢竟在海外的僱傭兵裏呆過，你與他對陣都佔不了便宜，更別提普通人。”
“他有什麼愛好？”
“幾乎沒有。跟他爸爸一樣，對佔地盤撈錢這種事很在意，其他的就沒什麼短板。三十六計，幾乎沒什麼能用在他身上。”
新的咖啡端上來，陳瑞敲着咖啡杯的邊緣。
陸材還不知道他們在討論什麼，但是聽到似乎不太成功，心裏也就放下來。
“我回去再想想，他這幾天的行蹤，要好好跟着。”
“是。”
陳瑞與唐非聊了些內部人員的問題，現在這種事情幾乎都不會避諱陸材。
“走，回去喫飯。”陳瑞起身。
“還有，”唐非跟着站起來，“謝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