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灰色制服的人敲了敲桌面,不耐煩道:“醒醒,醒醒!”
李執揉了揉眼睛。
這裏……有些眼熟啊!
他忽然啊了一聲。
自己不是死了嗎,怎麼會來到這裏,還有兩個穿制服的工作人員?
陰司審訊嗎?
李執有些惴惴不安。
好像自己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姓名!”
“李執!”
“年齡!”
“三十八!”
左邊一個工作人員擡起頭來,詫異的盯着李執:“多少?”
“三十八啊!”
李執回道。
他死的時候正是三十八週歲。
青年而亡。
嗯,有些悽慘。
不過作爲一個成功人士,該見識的也見識了,該享受的也享受了,也沒有什麼遺憾。
那工作人員呵呵了一聲。
“酒還沒醒啊。”
“我……”
李執忽然發現一個問題,自己的嗓音有些奇怪,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
再看雙手,有些幼嫩,不像三十八歲的大叔啊。
摸摸臉,嫩嫩的,有些痘感。
好像變嫩了,不對,是年輕了。
怎麼回事?
李執有些蒙了。
當他的目光落到牆壁上掛曆上的標語時,腦子轟的一響,身體已經顫抖起來了。
迎接澳門迴歸。
這是1998年。
難道說……
他穿越了!
不對,應該是重生了。
一定是做夢!
李執自言自語!
“今年是澳門迴歸年?”
他試着問道。
對!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
我……
李執剛張口。
只聽工作人員道:“是不是想說你從未來來的,是穿越來的,現在很蒙逼。我是誰,我在哪裏,我要幹什麼?”
李執一愣:“這,你都知道?”
工作人員指了指旁邊的關押犯人的房間:“這理由人家已經用過了。剛纔還有人說是從火星來的,要我們善待星際移民。所以呢,你要找理由的話,麻煩來點有創意的。”
李執:“……”
mmp,哪個仆街搶我臺詞?
街頭上一直迴盪着一首相約九八,是那英的聲音。
愣了好一會兒,李執才反應過來。
自己真的重生了。
現在是1998年,他應該還在上高中。
“這裏是派出所吧!”
李執又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他終於覺得眼前的熟悉來自哪裏。
“廢話,老實交代你的問題。”
工作人員哼了一聲。
我的問題!
李執仔細想了一下,這個時代的他很聽話,是個好學生,應該不會惹什麼麻煩吧。
看到李執不說話,工作人員有些不耐煩了,猛的一拍桌子。
“小子,少給我裝蒜。酗酒,飈車,打架,哪一樣都夠把你送進去了。不要仗着家裏有幾個臭錢就爲非作歹……說,昨晚上盤山路那場車賽是誰組織的?”
盤山路!
飈車!
李執明白了。
濱海是個港口城市,走私車非常多,價格也非常低。
幾千塊就能攢輛性能不錯的水車。
盤山路是濱海的飈車聖地。
大小車手經常在盤山路上搞事情。
那個時候還流傳了這麼一句話。
“盤山路上行人稀,常有車手較高低,賽車跑道今猶在,不見當年老司機。”
只不過,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早年喪父,母親又下崗,哪來的什麼錢?
還飈車?
飈自行車嗎?
一定是搞錯了!
李執剛想開口,另一名警察走了進來。
王所!
工作人員立即站了起來。
這!
看到來人,李執有些驚呆了。
他記得眼前這個人。
王毅,就是他們家隔壁的老王。
兩家關係以前似乎還不錯。
“小兔崽子,這是第幾次了?”
王毅的臉色很難看。
“王叔,您……沒死啊?”
李執有些小驚訝。
他記得老王跟他父親是一個單位的,後來好像死的也挺早。
王毅的臉色大變,手中的鋼筆敲了敲李執的腦袋。
“怎麼着,你這是咒你叔早死嗎?”
頭上的痛覺提醒了李執,他確認了自己不是做夢,自己還活着。
是重生了。
一九九八年!
這一年,他十七歲,上高三。
這一年,王毅還沒死,居然變成了警察。
“王叔,王叔,你是警察,你怎麼會是警察?警察又怎麼能打人?”
李執不解。
“打你是對你負責!”
王毅呸了一聲,道:“你老子忙,沒時間管你,我替你老子好好教育教育你。”
他跟李執的老子是發小,一起上學,一起參軍,一起復員參加工作。
兩家的關係一直不錯。
他一直把李執當兒子看。
不過這小子有些不爭氣,老是闖禍。
這些年他也沒少給李執擦屁股。
見李執又飈車,王毅比他老子還生氣。
“王所,王所,做筆錄呢?”
一名工作人員笑道。
王毅才放過了李執,吩咐了一聲出去了。
另一名工作人員敲了敲桌子,敷衍了事的問了幾個問題,敲桌子示意李執可以離開了。
法律不外乎人情,既然是王所的侄子,自然也就沒什麼大事了。
真的重生了!
李執這纔回過魂來,確認了一下這個結果。
破舊的辦公室,灰色的警察制服,院內停着的昌河面包車,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他所處的年代。
還真是有些懷念!
等等……
剛纔老王好像說了你爸忙?
可李執的父親早就死了。
不對……
這個時空還想跟以前的不同,老王都活蹦亂跳的,李執心中猛的升起了一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