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顧安童司振玄 >1016 多大了還哭
    1016多大了還哭

    面前的陽光突然被黑壓壓的遮住,談羽甜心裏一緊,還沒做出反應,脣上就落下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觸碰。

    談羽甜的手抵着他的胸膛,這會兒不知哪裏來的力道,狠狠的一把將他推開!

    “嘔……”然後朝着一邊乾嘔了半天……

    明明只是輕輕的碰了一下,談羽甜卻覺得男人剛剛喫肉的血腥味留在了身上,彷彿是噁心的病菌瞬間感染的全身。

    趙子游看着彎腰空嘔的女人,有點怔愣又有點無辜的樣子,擡手摸摸脣繼續沒說完的話,“華慕言女人的……味道。”

    談羽甜被送回來了,沒錯,被送回來了。坐在車子上雙眼被蒙着的她還回不了神,怎麼……怎麼這麼容易就被送回來了!?

    想起走之前最後發生的事和趙子游的話,談羽甜嘴角抽了抽,難不成是她的味道不合他胃口?啊呸,談羽甜你想哪兒去了。

    “下次見面,希望也能這樣和平。”

    這是那個男人最後說的話,他說這個的時候聲音很低很低,沙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就如同呢喃給他自己聽一般。

    陽光灑在他身上,長長的背影落在小徑上,更顯得他看上去格外偉岸高大。

    突然鬆鬆圍住眼的布條散落,談羽甜一愣,轉頭看窗外,卻發現不遠處竟然就是秦莫深的醫院了!

    竟然……這樣近麼?

    然後車還沒停穩,談羽甜就被十分不客氣的推下了去。

    摔在地上,胳膊和膝蓋都磨得火辣辣的疼,談羽甜擡頭,只見那大衆開出了跑車的架勢,車屁股蹭出一溜煙,直接消失在眼底。

    正值中午時分,這邊的來往人卻不多,估計都在用餐。

    因爲腳脖子崴了,談羽甜只能一蹩一蹩的找個綠化帶暫時坐一下。一邊揉着腳踝,一邊四下看看,如果華慕言有人保護她的話,應該很快就能知道她在這。

    她哪裏知道,那些跟丟了的一夥兒正在接受着華慕言的殘酷懲罰……

    “小姐,你還好麼?”

    突然右邊傳來一個小心翼翼的問話,談羽甜微微側頭,來人踩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鞋,再向上看,是個濃妝豔抹的女人。

    “我沒事。”談羽甜朝她搖搖頭,然後雙手支着自己打算站起身。

    那女人幾步上前扶了她一把。

    談羽甜受寵若驚,低頭看扶着自己手臂的那雙手觸感涼涼的,手指纖細素白指甲圓潤可人,與裝扮和妝容給人的感覺完全相悖。

    她朝女人點頭,“謝謝。”

    “我看你的腳好像崴了。”女人扶着她,又擡頭四掃了下,然後對談羽甜說:“那邊是醫院,我送你去吧。”

    談羽甜有注意到說這話的時候,女人眼底劃過一抹遲疑,甚至還有個不動聲色看錶的小動作。

    “你趕時間吧,沒事,這麼點距離我自己就可以走。”談羽甜善解人意的開口。

    雖然女人的靠近帶來一種並不好聞的劣質香水味,但是那厚厚的脂粉下,一雙黑眸依然清澈如水,還是給談羽甜添了不少的好感。

    “不急這麼一會兒。”

    於是,談羽甜推辭不了人家的好意,只能被攙扶進了德明醫院。

    “嗯……我叫談羽甜,你呢?”談羽甜總不能接受了人家好意,還不搭話,讓一路尷尬着。

    女人笑笑,一臉的陽光燦爛,正要開口。

    談羽甜看着那臉上撲的並不均勻的脂粉在陽光下飛揚,忍俊不禁,打斷她話茬,“別告訴我你叫雷鋒啊。”

    她突然想起自己以前也不會化妝,有次在得知沈其宣對她不起的時候,華慕言哄她要帶她去玩。結果她信心滿滿的給自己化妝,最後被華慕言鄙夷了個徹底……

    那時候的她,估計眼前這姑娘差不多吧?

    “我叫簡寧。”女人彎脣,要扶着談羽甜進骨科。

    談羽甜連忙擡手擺擺,“沒事,我在這兒等就好了。你不是還有事麼小優,你先去吧我沒事。”

    簡寧擡手看看錶,有些爲難。

    “沒事兒,我這有熟人,而且我也帶了錢。你去忙吧~祝你馬到成功!”談羽甜咧嘴笑,然後擡手握拳給了個加油的動作。

    “謝謝~”簡寧想了想,道:“那你自己小心點哦,我去幫你叫個護士來。”

    簡寧走了,談羽甜目送着她匆匆離開的身影,十分感慨這世界還是有好心人存在的。

    簡寧叫來的護士被談羽甜使喚去找秦莫深了,畢竟她也在醫院裏晃悠了好幾天,秦莫深的助理,這個職位還是蠻響亮的。

    沒一會兒,就有略微急切的腳步聲傳來。

    談羽甜一擡頭,不出意外的看到秦莫深,只是背對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她抓抓頭髮,“那個……”應該不算是曠工吧?

    “你回來了。”秦莫深走到她邊上,看着她站着的姿勢重力傾向,一眼就掃到她扭到的右腳,有點頭疼的揉揉眉心,“你是不是骨質疏鬆啊,這麼會扭到腳。”

    談羽甜吐吐舌頭,沒注意秦莫深竟然沒提她消失了大半天這事。

    “走吧,言都要急得病發了。”

    “欸?”談羽甜一愣,眨着那雙無辜的大眼看秦莫深。

    秦莫深眼底迅速劃過一絲揶揄,不置可否的輕聲應了下,然後道:“所以,你這腳暫時不處理,我先帶你去見他。”

    “行……行吧。”猛然聽到華慕言的名字,談羽甜還沒有回過神,她現在腦袋一團混亂。

    她被綁走的事情如果按照秦莫深的話來說,華慕言應該是知道的,那爲什麼在她被送回來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見到他的人呢?

    而且……

    而且谷靈安的事情,雖然不知道那人說的是真還是假,到底要不要和華慕言提?

    正主馬上就要回來,她繼續留下來的必要是不是就沒有了?

    華慕言那樣的男人,按照陸霏霏的言行來看,谷靈安也一定很愛華慕言,到時候出言讓憶錦的手術更快的進行。

    她是貨真價實的,就算谷家追究起來,也不會真的出事,何況身爲父母谷家不會做的那麼絕,一切都以兒女爲出發點。

    所以,所以……

    “喂,你想什麼!”一個爆慄突然砸在腦袋上。

    談羽甜哎喲一聲,捧住腦袋,擡頭一看,竟然不知何時進了秦莫深的問診室。而她面前站着的男人,哪裏是秦某人嘴裏說的“急得快要發病”的華慕言?

    “打我幹嘛。”談羽甜癟癟嘴,然後幾乎是立刻,眼淚就掉下來了。

    華慕言一愣,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的女人,連忙擡手揉揉她腦袋,努力用無所謂的態度掩飾聲音那抹慌張和無措,“哎呀,女人真是水做的,很痛嗎!”

    突然女人就撞進了他的懷裏。

    華慕言一愣,繼而雙手摟着她,聽着那“嗚嗚”委屈至極的哭聲,眸中雜亂的情緒就沉澱下來了。拿下頷抵着她的發頂,他語意不明的嘆口氣,“叫你別亂跑。”

    “你、你在怪我嗎?”談羽甜一邊哭,一邊把眼淚全部都擦在男人襯衫上,男人的胸口寬闊而有安全感,她也不知爲什麼,明明被帶走沒有被虐待也沒有被恐嚇。

    她也一直都很鎮靜。

    可是在看到華慕言的那一瞬間,眼淚就彷彿不受控制有了自我意識一般,撲簌簌下落,讓她的臉都丟光了。

    明明在外她都一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怎麼這會兒……

    “行行,怪我。”華慕言有些無奈,揉揉她的背,又拉開兩人的距離免得她哭得喘不過氣來,視線所及,某張小臉蛋已經佈滿了淚痕。

    談羽甜咬脣,低頭不看他,卻依舊能夠感受到男人那十分有存在感的注視,“我……”

    “好了,先別說話了。”曲着的食指指節擦去她的眼淚,華慕言動作一頓,又轉身在桌上抽了幾張胡亂在她臉上抹了抹,一臉的嫌棄,“多大個人了還哭,真是丟人。”

    “……”所以她九死一生(?)冒着生命危險(並不是)回來,得到的竟然是這樣的冷嘲熱諷和揶揄嘛摔桌!

    談羽甜正要添油加醋將自己被“綁”走後的遭遇一一道來,誰知下一刻卻被男人整個橫抱而起。

    “嘶——!!”呲牙咧嘴的倒吸口氣,談羽甜看傳來痛楚的地方,只見膝蓋已經磨出血,現在已經氤氳了一團血跡。

    她咽咽口水,察覺到華慕言似乎也在看她,想起什麼一樣,談羽甜撇嘴,“真粗魯,直接把我從車上扔下來。”

    華慕言聞言鳳眸一暗,將她放在沙發椅上,沉聲,“你先坐一會兒,我去找消毒水。”

    “啊!!”談羽甜尖叫完了死死咬住自己衣服,一雙烏眸早已經淚水汪汪。

    華慕言將用過的藥棉扔掉,面無表情的又取出一塊,倒了消毒水,繼續在她膝蓋上擦。

    “啊!!!”談羽甜又仿若殺豬一般怒叫了一聲,膝蓋上傳來“嗤嗤”彷彿被燒着的肌膚正被澆滅的聲音,冒出許多白色的小泡沫。她抽了抽嘴角,最後頹然的倒在沙發上。

    華慕言掃了她一眼,默默的繼續手中的動作。

    “我擦破皮的時候都沒這麼痛。”談羽甜霧濛濛的看着單膝跪在她面前的男人,短短的發,露出飽滿的額,她委屈又較真。

    “你知道接骨的時候要怎麼做麼?”一直沉默不語的華慕言突然開口,然後取出紅色的藥水,繼續道:“把已經長畸形的骨頭全部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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