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黎北晨起身,從高處眺望着整個a市,疲憊的雙眸中積聚起漸漸濃郁的殺意,“他再敢背叛黎家一次,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即使,他是她的父親。
所以,現在的慕向賢,雖然逃了出去,但也是境況兩難:他不敢和祁家接頭,也不敢回來找他......而他們兩撥人,卻在同時地毯搜索他一個。
“繼續找!”他冷聲命令,這是唯一的辦法......
而同一時間,另一撥人也在找慕向賢,並且到了幾近瘋狂的地步!
畢竟,安排慕向賢越獄,從打點人手,到相互接頭,再到路線安排......這一系列的行動都耗費了大量人力和物力!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怎麼可能甘心?
他們不可能放過慕向賢!
於是,這種近乎瘋狂的尋找,也波及到了無辜的人——比如薇薇。
她在停車場給小清送了東西,便被當成是“接頭人”,直接拽上了車帶走。
***
c市。
薇薇剛買下的那個毛坯房內,空曠雜亂,屋子裏散亂地丟着白色的牆漆桶,空氣中瀰漫着裝修特有的木材和牆漆味道......這裏還沒有居民遷入,周圍格外冷清。
薇薇被綁在大廳中央的椅子上,嘴裏塞了一塊暗黃色的布。她此時說不出話來,只能驚恐地盯着旁邊來來回回的人,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她被綁\架了!
怎麼辦?
爲首的那個人還在講電話,腳尖無聊地提着鐵桶,不小心又踢翻了一桶牆漆:“那個女人堅持說不知道......說是送辦公用品過去的,我再逼一會兒估計就說實話了!”
“讓我來跟她說。”對方沉吟了一聲,在對面淡淡命令。
下屬應聲,立馬拿着手機折回來,惡狠狠地向薇薇耳邊一塞。薇薇反射性地瑟縮了一下,聽到電話那端冷清又暗沉的聲音:“小清能做到什麼,你清楚麼?”
他的問題直接又突兀,跳過了有沒有“接頭”的遐想,直接詢問了結果的可能性。
薇薇當然聽不懂!
堵嘴的棉布被摘下,她驚恐地只顧着求饒:“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放過我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我保證不會報警的!”
“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我了......”面對她的無助,對方卻是低涼而笑,很快話筒被下屬拿了過去,他淡淡地開口,“
她的確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既然逼問過了,那這人也留不得。”
“是!祁先生。”
對於祁先生的結論,下屬向來深信不疑——祁先生的手段向來過人,他從不嚴刑拷打地逼問,卻能從短短的幾句話中,分析出說話的真實性。他,就像是一個人肉測謊儀。
祁先生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神話一般的存在。
他說留不得的人,那自然是留不得。
***
十分鐘後。
所有人員撤出那個房子,悄無聲息地從那幢樓離開......這裏沒有居民,沒有裝置攝像頭,誰也不知道他們曾來過。
而房間內——
綁着薇薇的那張椅子橫陳在地上,而薇薇就趴在一邊,血肉模糊。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生命的流失,恐慌、無助......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剛剛的那些人是誰,她不知道!
但是,她隱約記得對方提到了小清,對,是小清!
她僵死的手顫抖着,艱難地掏出自己的手機,很想求助,很想質問,帶着血跡的指尖滑動着屏幕,可剛找到小清的號碼,來不及撥出去,她的手便垂了下去............
西郊別墅。
小清蜷縮在沙發上,正抱着手機發呆。
天色漸沉,黎北晨還沒有回來。整整一天,都沒有關於他的消息。小清忍不住有些擔心:說是a市出了事情,那a市到底出了多大的事情?他......要緊嗎?
她很想知道,但是她彆扭僵持着,哪敢真的打電話給他。
“慕小姐,我扶您上樓休息吧,您腳上有傷,早點睡。”張媽走過來,作勢要扶她起來。
小清一慌,心虛着連忙收起了手機。
“腳沒事了......”她艱難地動了動腳踝,忍着那邊的疼痛強撐笑臉,“我想再坐一會兒。”
“爲工作的事擔心啊?”張媽以爲她辭職了不高興,從旁安慰了幾句,“好工作那麼多,您等腳傷好了再去找!就當是跳槽了......現在不用着急。”
“嗯。”小清失笑,“我知道了,張媽,你去早點睡吧。”
張媽這才離開。
整個別墅安靜下來,小清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想了想,又爬起來打開了電視。她想:如果黎北晨回來,她就說是在看電視,總之絕對不是在等他。
可是,她的安排顯然多餘了。
直到晚上十點,電視節目結束得七七八八,他依舊沒有回來。
小清有些矯情地想:他今晚也許不回來了......反正他也無需向她報備!
可是手上卻還是忍不住掏出手機,揣度良久,發了一個比思想更矯情的信息:“那個......昨天醫生說彈性繃帶還要綁幾天?我忘了,你記不記得?”
短信發出,他卻沒回。
小清負氣地把手機收回口袋,一瘸一拐爬上了樓。她撐着牆回到自己的房間,帶着氣“乒”地一聲甩上了門......雖然,連她自己也不懂在氣什麼......
她去浴室梳洗了一通,卻連頭髮也顧不上擦乾,又趿拉着棉拖鞋衝回來......看手機!
屏幕上還是空蕩蕩的。
她翻開信息頁,最新的那條還是她發給他的,他這麼久都沒有回覆。a市那邊......到底怎麼了?擔心,莫名地開始變得濃烈。她趴着牀面遲疑了良久,終於一字一句地發出去——
“黎北晨,你還好吧?”
他沒有動靜,而小清趴在牀面上,直到就這麼睡了過去。
***
她睡得並不是很沉,朦朧中感覺有人在動她的腳......有清涼的藥膏塗上她微腫的腳踝,頓時緩解了那陣陣的火辣和酸/脹。她一驚,倏地從睡夢中清醒。
黎北晨已放開了她的腳踝起身,轉身去了浴室的方向。
她的視線迷濛,只覺得他的身影高大,有他在的房間,突然就充滿了安全氣息。小清有些不敢置信是他回來了,爬起來呆呆地看着他的身影:“黎北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