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陰沉着,眉頭緊蹙,和剛剛溫柔細膩的模樣截然不同。
“黎北晨你怎麼了?”小清不禁疑惑,她不過進去換了個衣服,他怎麼就像變了個人。
“沒事。”揉了揉她的發,他笑得很牽強,“我們回家。”
他不會讓william帶走她。
就算見一面也不行......
他嘴上說着“沒事”,可是一到家便進了書房,好像出了緊急的事情要忙。隔着門,她也能聽到他打電話的聲音,雖然聽不清內容,但是聽語氣似乎很嚴重......
小清沒敢打擾。
她在書房門口站了半晌,擡手嘗試了幾次,終究沒有敲門進去。而手上那盤切好的水果,最後也被她默默地端回樓下......還是等黎北晨忙完再說吧!
***
樓下。
電視正開着,放的是小清不感興趣的時政頻道。她拿起遙控器想要關掉,可是屏幕上切換出的最新新聞,卻讓她的動作一僵,目光停在新聞上便沒有移開——
竟是關於william的採訪。
此前,她一直不知道,除了“姚遠養子”的身份,他竟然還有那麼多駭人的稱呼和身份。看着屏幕右側翻滾出來的介紹,小清有些震驚,有些疑惑:震驚的是他在英國的影響力,疑惑的是他這樣的身份,何必屈就着當姚遠的養子?
他在採訪中的表現顯得很謙卑,很有禮,一如既往地優雅如紳士。
他似乎比之前消瘦了一點,面色看上去也有些憔悴,神色卻很溫和。他和記者聊着最近的心情,聊着近期的計劃,最後對準鏡頭說了一句:“明天,第一站會去a市,看一看我養父待過的國家,也許我能儘快從養父去世的遺憾中走出來。a市的朋友們,我來了。”
小清莫名一顫。
在william望向鏡頭的時候,她明顯看到了他眼中的暗沉和幽光。這不像是一場旅遊散心,而像是一場昭告全世界的挑釁:“我來了!”可是,他到底在挑釁誰?
又到底在挑釁什麼?
小清不知道,只是不禁感覺到心慌。
這樣的william,實在太讓人覺得陌生了......
她闖入書房的時候,黎北晨剛好要打完某個電話。
“......嗯,我晚點會通知你。”切斷通話,他看到站在門口的小清,神色有些愕然,眉頭皺了皺才詢問,“你來了多久了?怎麼不出個聲。”
小清沒細究他那句話的含義,只是小跑過去,喃喃地告知:“黎北晨,我小舅......william明天要來a市了。”
他的臉色一沉。
“你怎麼知道的?”壓下心中的不快,黎北晨勾了勾脣角,儘量問得隨意自然,“他打電話給你了?有沒有跟你說其他的?”表面上冷靜,心裏已經是憤怒至極。
william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非要什麼事都扯上她麼!
他放在心上護着的女人,他不想讓任何事情打擾到的人......就非要扯上她?有什麼事直接衝他來不行麼!
“我看新聞的。”小清蹙着眉,同樣也是臉色凝重,“william接受了採訪!我現在才知道,他原來和英國的政權有聯繫,他來a市,好像市長都會出面的......”
搞成了類似兩國邦交的大事。
這樣,他倒反而一時間動不了他了。
“他沒有打電話過來,可是我總有預感他會來找我們。”小清繼續出聲,她的直覺一向很準,“而且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黎北晨,我不想見到他,我們該怎麼辦?”
現在的安定來之不易,她不想再被william破壞了。
“那就不見。”他單手擁緊她,讓她看不見他眼底的深沉。
“哪有那麼容易?”小清還在兀自思量,“我要想想辦法......”......
小清一直輾轉反側,思量應對的方式。
william明明還沒有過來,而且沒有和她有所聯繫,她便已直覺地感覺到危險。夜裏,小清衡量了許久,終於忍不住拽了拽身側的人:“黎北晨,你睡了沒?”
“沒有。”他幾乎在下一秒便給了她答案,清醒、冷清。
“我在想,我們能不能找喬桑榆的哥哥幫忙?”小清緩緩出聲,在被子裏摸到他的手掌,兩手牢牢握住,“如果william這次還要安插什麼人過來的話......”
對於上次的事情,她依舊心有餘悸。william的計策到底有多強?她不知道。但是喬桑榆的哥哥有軍事背景,如果請他幫忙,william至少會忌憚一點的吧?
黎北晨卻微微失笑。
她想了大半個晚上,就想出來這個?
“不需要找他。”黎北晨忍不住翻轉過身體,掌心覆着她的臉頰,輕輕摩挲,溺愛又柔情——她不了william的手段,也不瞭解她身側這個男人的實力。
“這和勢力沒關係。”他淡淡出聲,不知道如何解釋,只能儘量簡單概括,“william不會每次都用一樣的計策,也不是阻擋了他一次就能解決問題的。”
她不瞭解他們的世界。
這個世界,是斬草必除根的!這種理念太過血腥殘忍,不適合她懂。
“那......”小清只能隱約理解他的意思,言下之意就是這件事很難辦,她猶豫了許久,終於做了退步,“要不然,我和他見一面,談一談吧?”
她不知道william對她到底是何種情感?
她更不敢告訴黎北晨那天william在電話中的表白......
小清只是天真地以爲:如果真的有事情因她而起,那是不是她親自去說清楚,就能解開?
“不行。”她的話音剛落,便被黎北晨斷然拒絕。黑暗中,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聽到他的聲音陡然轉冷,同時回握住她的力量也緊了幾分,“不要見他。”
沉穩且低涼的聲音,似命令,又明顯帶着擔心月。
小清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感覺到黎北晨高大的身形覆上來,瞬間周身都是他的溫度和氣息。他貼近她,薄脣觸上她的耳廓,堅決地重複了一聲:“不要見他。”
這是屬於一個男人的絕對佔有慾。
黎北晨沒辦法和她細說真相,也沒辦法把william那個充滿挑釁的電話分享給她聽——總之,誰都不能肖想他的人!過去、現在、將來......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