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再回學校,已近十點。
小清在車上才驚覺自己在醫院花了很長時間!她在詫異之餘,心虛地看向旁邊正開車的人,眼裏滿是愧疚:“今晚太謝謝你了!真的很對不起用了你很多時間!然後還有那四百塊錢......”
“你會還給我的。”黎北晨不動聲色地接了她的話,俊臉上寫滿了挪揄,“你都重複了十幾遍了......”
整個輸液過程,她都在“操心”那四百。
“我重複......剛剛?”小清這才反應過來,心中繼而不由一慌,“那我沒說其他什麼吧?”
他沒聽到什麼其他的吧?
黎北晨笑而不答,小清看得越發着急,臉色已近乎尷尬:“我還說了什麼?”
她不會蠢得把心事都說了吧?他肯定會看不起她的!
“你該說什麼?”黎北晨卻是不由失笑,在小清緊張至極的時候,才淺淺淡淡地丟出一句,“......現在說也一樣。”
“沒......沒有!”她哪敢真的講?看到窗外的景物變得熟悉,她連忙把頭別向另一邊,急急地扯開話題:“到了!你把我放在那邊就好!那邊圍牆有個洞,我能從那裏回宿舍。”
他在圍牆旁停了車。
小清下車的時候,黎北晨也開了車門下來,作勢要目送她離開。小清往前走了幾步,忍不住停了腳,她深吸了口氣,鼓足所有的勇氣:“喂,黎北晨!”
“嗯?”他擡眸,應得氣定神閒。
“那個......我十一放假七天,到時候能來找你玩嗎?”說“玩”好像不太合適,小清咬了咬下脣,故作輕鬆地調整措辭,“我的意思是,你那麼聰明,我能來找你寫作業嗎?”
話一出口,她便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這算什麼蹩腳的理由?
黎北晨沉默了數秒,這數秒的煎熬讓小清覺得難堪又尷尬,正想開口說:“你沒空就算了......”的時候,他卻突然問了另一個問題:“這周不放假嗎?”
黎北晨問她這周?那他的意思......是?
相較於她的窘迫,黎北晨的反應倒是坦然自若,笑了笑開口:“這周放假的話,這周也可以。”說完,他朝她揮了揮手:“很晚了,回學校吧!”
“好,那晚安啦!”小清擺了擺手,滿心都是難以言語的喜悅——她說十一,他卻主動說這周,提前了時間......他不討厭她的吧?他也想見到她的吧?
這種無形的曖昧,讓她的心跳不由加速。
她在走了幾步後停腳,做了一個最勇敢的決定——
“黎北晨!”
小清突然叫出他的名字,同時快速地朝他飛奔而去。黎北晨正打算開車門離開,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的胳膊已從身後纏上來,被她抱了個措手不及。
他一愣:“幹什麼?”
小清貼在他的後背,小臉已是一片緋紅,喃喃地低語出來:“我......我不是隨隨便便抱人的!”
她的心意,都在這個擁抱裏了。
小女生的矜持和彆扭,讓黎北晨不由揚脣,他正想有所回饋,她卻已然鬆開了手,作勢要離開。於是他迅速地轉身,長臂一撈,將試圖逃跑的她拽入懷中,一語雙關:“好,我知道了。”......
回到宿舍,剛好是熄燈時間。
四人間的宿舍一片寂靜,小清躡手躡腳地進去時,還有人在自己牀上鬼鬼祟祟。看到小清時,對方嚇得驚叫一聲:“靠!我還以爲宿管這麼早就來查房了呢!”
“是我啊!”
小清一解釋,旁邊裝睡的人才有了動靜,紛紛打開手電筒。小清的牀已被同桌摺疊出了一個人形,裏面塞着的是其他三個人的枕頭,同桌罵罵咧咧地嘀咕:“嚇死我了!我們以爲你不回來,幫你把‘身體’都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