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這個世界終於徹底寂靜下來,南宮墨這才放輕了腳步上樓,推開臥室的門,在一片暗沉的光線中找到了她——她就躺在大牀的中央,側着身子蜷縮成一團……

    她睡着了,卻睡得並不安穩,始終緊蹙着眉頭,身體時不時地輕顫一下。

    南宮墨掀開了被子側躺到她身邊,長臂輕輕地夠過去,小心翼翼地調整了她的睡姿,終於才能納她入懷:雖然還有諸多不順,但是……她在他身邊就好。

    至少,他還有她。

    “沐晚……”南宮墨低喃着她的名字,無聲地在她發頂落下淺淺的一吻:以後,你就呆在我身邊,或者呆在別墅裏……不要再出去了,好不好?

    不由自主,又完全本能的,他限制了她的自由。

    “爸爸……”舒沐晚的眉頭緊蹙着,還在噩夢中抗爭,也不知是夢見了哪個鏡頭,她無助地哽咽着,不停地呢喃着要爸爸,“爸爸……不要走……”

    白天再堅強,也終究是被“體驗”震驚到!

    唐堯的心理控制,還是有作用的!他的話,在夢境這種最脆弱的地方,一次又一次地襲擊着她的意識,逼得她在噩夢中沉淪,在愧疚和無助中走向崩潰……

    “舒沐晚?”南宮墨拍了拍她的脊背,想要喚她醒來,她的意識卻已轉化到另一個夢境。

    不同的噩夢,也有不同的羈絆。

    她看到滿地的鮮血,看到喪心病狂的針頭和毒\品,看到抗爭到人格完全蛻變的人……

    “辰……”她在夢境中哭喊出來,而在深夜裏,她也喃喃地叫出他的名字,一滴滾燙的淚無聲地在她眼角流下……正好滴落在他的手臂上,讓南宮墨的身形微微僵了僵。

    辰?

    這滴淚,是她爲南宮辰流的。

    還是忘不掉麼?

    終究心底還是住着一個他麼?

    “乖……不哭了……”他在這個瞬間放棄了叫醒她的想法,只是無聲地擁緊她,將她摟入自己懷中。縱使心底嫉妒得發狂,他也始終忍耐着——屬於她和南宮辰的夢境,他不插手。

    “乖……不哭了……”

    他在這個瞬間放棄了叫醒她的想法,只是無聲地摟緊了她,讓她貼得離自己更近……至於那場屬於她和南宮辰的夢境,他即使嫉妒得發狂,也終究不會打擾。

    舒沐晚在他的懷抱中漸漸平復下來,呼吸着屬於他的安定氣息,那些糾纏的噩夢也漸漸散去。她本能地伸手,小手主動摟上他的身體,將臉貼在他的胸口……

    這樣,就能安定下來了!

    夜色更深,他們就保持着這樣的姿勢,相擁而眠……

    翌日。

    舒沐晚醒來的時候,南宮墨剛出門。等候在臥室門口的家庭醫生,聽到裏面的動靜忙不失地叩響了門扉:“舒小姐,您醒了嗎?”——他是來處理她骨折的腿傷的!

    南宮墨是決定了的不讓舒沐晚踏出別墅一步,於是連骨科醫生也請到家裏來了,而這位醫術也不錯,稍稍檢視了一番,便動作麻利地在她的小腿上繞上一圈彈性繃帶……

    “不用再綁石膏麼?”活動了一下微微發痛的左腳,舒沐晚一臉欣喜地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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