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正爲難中,身後傳來一聲清淺的嗤笑,伴隨着洗手檯的水流聲後,一雙乾淨修長的手按在了她的肩頭,似笑非笑,“你再退,就到男廁所了。”

    她訝然地回頭,心頓時更涼了:是唐堯!

    他怎麼會在這裏?

    “你們……”自動忽略她眼底的情緒,唐堯不動聲色地攬上她的肩膀,將她護在身側纔對上來人,語氣依舊清淺且低涼,“也是來上廁所的?”

    四個男人同時怔了怔,對視一眼,全部沉默下來。

    不是因爲認識,是因爲氣場——這個男人的眸光冷冽,和他脣角噙着的笑容完全不同,他像是魔,披着善良的外衣,給人無害的假象……沒人敢輕舉妄動。

    可是,難道要這麼放過這個女的?

    又不甘心!

    於是他們只能面面相覷,放又放不得,打又打不得。

    這樣詭異的僵持持續着,直到夜\場的老闆聽說了這裏的動靜,急急忙忙地趕過來的調停——

    “唐少!原來您在這裏啊,剛聽說您在這裏包了廂,找您卻沒看見……呵呵呵,可讓我好找……”老闆乾笑着擠進來,朝着那幾個鬧事的“老熟人”使了個眼色,自己則使勁往唐堯身上貼,“招呼不周的地方還請唐少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他一邊說着,一邊不動聲色地把唐堯往樓上“請”,只想趕緊化解這次矛盾。

    唐堯輕笑,不想深究,拽了拽秦歡顏的肩膀,直接摟着僵硬的她走人。

    而剩下的那幾個不識相的,只能暗中拉住老闆——

    “那小子什麼來頭?”

    “幹嘛一副惹不起的樣子?”

    “噓!小聲點!”老闆的腦門上都冒了汗,回頭看了唐堯的背影,確定他沒有聽見,才緊張兮兮地低喝出來,“別給我惹事,說不定我身家性命就沒了……”……

    樓上的包廂,透明玻璃阻隔了喧鬧,房間裏的音樂也被唐堯調整成舒緩的。

    夜|場的老闆想跟上來打招呼,卻被唐堯不冷不淡地回絕了,他也只能尷尬地摸摸腦袋,目光在唐堯和秦歡顏之間遊移:“是!是我打擾了,你們慢慢玩……慢慢玩哈……”

    唐少帶了女人過來,又是包廂,他還瞎湊合什麼?

    剛剛的事情,只要唐堯不追究到他身上就好……

    包廂裏總算安靜下來,徒留唐堯和舒沐晚兩人。

    唐堯誇張地呼出口氣,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到她冷冷的嗓音從身側傳來:“放手。”冷靜疏離,語帶厭惡,頗有……過河拆橋的意味。

    他微怔了怔,隨即釋然地鬆手:“我以爲會聽到‘謝謝’。”

    舒沐晚沒有回答,越過他就想往門口走——都擺脫那些人了,她自然是想第一時間回去!和唐堯呆在一起,對她來說是精神上更大的折磨……

    只是,才走了一步,他陡然伸手,攔住了她。

    “等等!”不多,就兩個字,陰沉、決絕。

    “好,那‘謝謝’!”秦歡顏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加重了字音,“我家教不好,希望您多多包涵!”

    “家教不好”,是他曾用來諷刺她的詞。她這樣說總行了吧?他總該聽得舒服,放她離開了吧?

    然而唐堯卻沉默着,足足三秒,他才陡然嗤笑出聲,語氣陡然溫和下來,甚至帶着無比違和的寵\溺:“秦歡顏,你非要和我這麼爭鋒相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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