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顏的心頓時沉了下來,她意味不明地“哦”了一聲,然後便直接切斷了通話——他在香港,這麼說,昨天晚上,一切都是一場夢……沒有他,更沒有劉子凱,都是她幻想的場面……

    她真是神經病!

    居然把唐堯都幻想進她的夢裏……

    而香港,靠在後座上淺眠的男人接完她的電話,也了無睡意,他目光淡淡地收起手機,脣角卻勾起一抹清淺的微笑:昨晚弄得他這麼狼狽,他絕對不會承認!

    “唐少。”司機停了車轉過頭來,小心且恭敬地提醒,“到了。”

    “恩。”唐堯應聲,拉了拉西裝外套下車,眸子在瞬間恢復凌厲冷然,渾身都籠罩着鋒芒畢露的危險,“是時候整理一下香港了。”

    秦歡顏花了很長時間清理。

    她面無表情地做完這一切——把自己洗個乾淨,假裝把頹廢都洗掉;把房間裏吐髒的被褥都扔掉,假裝沒發生昨晚的懦弱酒醉;把昨天做的飯菜全部倒光,假裝沒有自取其辱地等待……

    這一刻,她不得不相信:劉子凱沒有來,他不會再來她身邊了!

    她用了不止一天的時間道歉、等待……可事實她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所以她不等了,她的尊嚴不容她如此卑微下去。既然劉子凱下了狠心……

    那分吧。

    她接受了………………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秦歡顏的日子平靜且冷清。

    她辦完了律師事務所的離職手續,在科長咬牙切齒的表情中,順利變成無業遊民。她也天天做了菜往醫院跑,照顧着爸爸康復起來,對於秦氏的運作,她都是報喜不報憂地說幾句……

    終於,秦亮出院了。

    出院時間定於上午十點,秦歡顏開車去醫院的路上,接到了秦氏總部打開的電話,對方猶猶豫豫地請示:“秦小姐,有人……在秦氏門口燒紙錢。怎麼辦?”

    “怎麼回事?”秦歡顏的眉頭頓時蹙了起來。

    爸爸說不定一會兒還會來公司看看,怎麼能有這種事?

    “還是出事的那個工人家屬,上回鬧得比較兇被拘留起來了,現在剛放出來……又來鬧!”對方顯得很爲難,“現場還有媒體圍觀,報出來肯定不好聽……”

    有媒體圍觀?

    秦歡顏皺了皺眉,然後霍然開朗。

    “你讓徐特助去接我爸爸出院,我晚點到醫院。”她扳動着方向盤偏轉方向,同時快速交代,“我馬上到公司,我有辦法。”

    剛過上班的時間,路上來來往往的,都是年歲偏大的大媽大伯。也不知是誰傳出去的消息,就連附近公園裏晨練的大媽們,也拿着扇子往秦氏這邊湊……

    秦氏門口。

    一羣穿着喪服的人蹲着,中間放了個大鐵盆,他們則圍着它安安靜靜地燒紙錢。沒有大吵大鬧地喧譁,卻同樣引來路人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觀。

    上次那個打她的婦人,穿着一身的白,她肥碩的身體半蹲着,一邊往鐵盆裏丟紙錢,一邊佯裝悲切地抹眼淚。

    看起來,怪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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