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也變成無處可去的人。

    他隻身一件白色的襯衫,領口的幾顆釦子敞開着,暴露了他頸間和胸口那深淺不一的吻痕,毫不掩飾昨晚他做過的狂烈……當然,還有別人看不見的抓痕、撓痕、咬痕。

    屏幕上顯示的正是某個車禍現場的圖片。

    憑他的勢力,在A市找到一個叫“李佳”的死人,並不難——車禍是上週日深夜發生的,現場有些慘烈。一輛摩托車歪倒在高架路旁,那個叫李佳的女孩子橫倒在血泊之中,頭以一種超出人類範圍的姿態向旁邊歪着,根本看不清容貌。

    資料顯示:她是坐摩托車飛離出去,身體和腦袋都撞上了高架路的防護欄。

    屍檢結果顯示:顱腦粉碎性骨折,頸椎斷裂。

    確實,這種傷,她不可能活得了。

    唐堯默默地蹙了蹙眉,仰身靠回椅子上:這樣的車禍……爲什麼要算在他身上?以他的習慣,要一個人死很容易,但絕對不會以這種方式。他沒那麼噁心。

    “叮鈴鈴!”

    辦公室的內線電話在此刻響起,趙然快速地在對面彙報:“唐少,找到人了。”

    所謂的“人”,就是當天車禍的倖存者——開摩托車的一個年輕男人,在那場車禍中只受了輕傷,事後因爲他的背景實在太普通,所以也被人遺忘了……

    “他住的地方在南郊,要不要我把他帶回來?”趙然在對面請示。

    唐堯低頭看了眼腕錶的時間:“算了,我親自去。”

    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趙然在對面還愣了一秒——這樣一個沒有任何家世背景的小嘍囉,唐少還親自去……這樣高的“待遇”只能證明一件事:那個叫“阿飛”的年輕人,死定了。

    ………………

    剛下過雨,郊外的道路更是泥濘難行。

    那個叫阿飛的,住在南郊一個廢棄的工廠裏,白天和一羣狐朋狗友搞樂隊,晚上則喜歡和哥們出去飆摩托車。這種飆車青年,很受小女生的喜歡,事發之前,李佳就是他談了三天的女朋友。

    這種背景普通,交往又不深的人,會被遺漏也不奇怪。

    唐堯踏入那個廢工廠時,周圍一片安靜,顯然那個阿飛還處在睡夢之中。地上的髒亂讓唐堯蹙了蹙眉,強忍着厭惡,才擡腳沿着鐵質的樓梯走上二樓。

    推開房門,一片凌亂。

    在一堆廢報紙、喫過的外賣盒、喝光的瓶瓶罐罐中央,躺着五六個男男女女,穿得都很清涼——男人光着膀子,女人也是衣不蔽體,各自摟着自己的對象在沉睡……

    唐堯厭惡地退了出去。

    趙然探身進去看了一眼,眉頭不由蹙起,他用力地拍了拍那扇破門,不耐出聲:“哪個是阿飛?”

    “唔……”

    “吵什麼……”

    “人家好睏……”

    裏面立馬傳來睡意惺忪地各種嘟噥,看到站在門口的趙然,裏面的女人們還傳出刺耳的尖叫,讓趙然的臉色也不由黑了,沉着聲喊出來:“阿飛留下,其餘的都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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