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他對她說了一句,任何男人與女人之間都能聽得懂的話:他要她做他的人。
這是男人最直白的表達方式,她想不知道有沒有錯會他的其他意思,但如此簡單的表達,任誰都聽得明白其中的涵義。
本該堅決的拒絕艾倫,卻不知爲什麼一遇見他,便被他很快掌握了先機。他在電梯口堵住了她,不允許她逃走或退縮。年輕人對着她說,一定會愛上彼此,她的心在一瞬間爲之顫動。
張愛玲在《傾城之戀》中用一整座城市的覆沒,成全了範柳原和白流蘇,而另一位作者的學作品裏用了蘇之微所愛的人整個家族的覆沒,成全了蘇之微。
他與她之間,用什麼來成全?
他與她之間,如無例外,也許永遠都不會有一個結果吧?
或許看過了太多的沉痛與無奈的故事,沒有了那種付諸一切追逐的勇氣。因爲深海里的魚和淺水裏的魚是不可以生活在一起的,不同身份階層的人走到一塊兒,也是最終難以在一起的。如果做了他的女人,他卻不一定屬於她。
身爲作者,她可以在作品中成全艾格伯特和羅蘭,卻自知成全不了她與艾倫。想起了在那部帶着現實主義的作品裏,蘇之微是商業新秀,一手創立了市值二億的公司,男方卻是來自顯赫背景的貴圈,等同於真正的貴族,若非男方整個家族覆沒這兩人不能走到最後。
面對他,她不覺有些退縮了。
蘇曉琪眸色黯淡下來,從一開始,她與他的起點就是截然不同的。
格雷登城堡的舞會在一個星期後舉行,參加這次舞會禮服的規格與樣式都有着嚴格的要求。
從帽子到手套,包括搭配的首飾都必須得一絲不苟,現代的風格里還必須要融入舊時的古典與優雅。但有一點,這衣服的腰圍太緊。
蘇曉琪正準備出發的時候,卻看見了一輛黑色加長型的賓利車停在門口。
一位裝着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卡特琳娜小姐嗎?”男人彎腰道,“請上車。”
她看了看那輛車,遲疑了一下,便聽到一個溫和的聲音道,“怎麼還不上來?”
“你不是要去格雷登城堡麼?”
走到路上撞見艾倫是一件意外的事情,但對她來說,又不是意外。
她覺得自己肯定避不過他,黑着臉上了車,覺得今天一定要跟他把話說清楚。
上了車之後,她坐下直視道,“艾倫,你不用來找我了,我們並不合適,也不會接受你的任何東西。”
“還有,不許吻我!不然我現在就和你斷交!”
“艾麗絲,稍下我會和你討論這件事,”他說道,“喝點飲料?”拉開了豪華轎車上的吧檯,給她倒了一杯淺淺檸檬水。
“艾倫,我在說,和你不再見面了!”
“是的,我聽到了!”年輕人轉身將杯子放在吧檯上道,“你對我不滿意?”
“對,我對你很不滿了!你總是強迫我!”
“比如……”他循循善誘道。
“你上次強吻我。”她憤憤地道。
年輕人對她微笑,“一開始是,但後來不是——莫非你還對我我那裏不滿意?”
“我對你哪裏都不滿意。”她氣沖沖的道。
他看着她的眼睛,緩緩地道,“你的眼睛在告訴我,你對我很滿意。”
“你在說謊!因爲在茫茫人海之中,你再也遇不到和我一樣的人了!直到現在,你想騙過我,沒有成功。”
他說道,“艾麗絲,你難道忘了麼?我可以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的東西,包括你隱祕的內心世界。”
“告訴我,你在害怕什麼?”他凝視着她道。
“我配不上你。”她背對着他,向車窗外的風景。
他放下了杯子,若換成普通情侶,這是一句用來拒絕最好的藉口,但他卻深深的明白,艾麗絲不是在搪塞自己,她幾乎有種自暴自棄的語氣,心裏就是如此認爲。
“這個世界,沒有哪個女人配得上我,”年輕人認真起來,他自有一股傲氣,“只除了你。我說配得上,就配上。如果以後有誰這麼說你,告訴我。”
她沒再說話,靜靜的看着窗外,“可是,你以後會遇到比我更合適的人。”
“別的女人?”他的手臂攬過了女孩,“你認爲我會和羅蘭在一起?”
她嘴巴微微張開,爲什麼你們一二個,都會讀心術嗎?
“我不會和她在一起。”年輕人低下頭,吻了吻她的脣,“你以後每提到她一次,我就吻你一次。”
金髮年輕人捱得很近,動作並不快,她卻無法躲閃。
她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了,上車沒多久,從胸口以到腹部被勒得難受,開始還沒有這麼痛苦,禮服的腰圍設計是活活要把人憋死嗎?
“怎麼了?”他坐在她身旁道。
她胸口處快憋得受不了!想解開衣服帶子‘透氣’,反手伸到了後面,貴族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從小得接受各種莫名其妙的禮儀約束折磨。任誰被這麼折磨都不好受。
艾倫很快注意到是衣服讓她難受了,傾身過來,柔聲說,“我來幫你。”
手順着她的脖子上的肌膚滑下,慢慢伸進衣襟後面,將她的繫帶解開。接着她便感到一股無比的舒暢感,結帶鬆開的後果是女孩的後背毫無遮攔的映在年輕人的眼底。
她低垂着頭,肩頭圓潤,後背肌膚幾乎貼着肩骨,愈發顯得纖細而柔弱。
艾倫的手慢慢撫過背部光潔如玉的肌膚,修長的指尖就好像對待珍貴的藝術品。
“住手!”她難爲情地兩手的扣住變得鬆鬆垮垮衣服,沒有帶子支撐,身上的裙子幾乎要掉落下來了。
她挺直背脊,往一邊躲去——他只是一個觸摸,就讓她全身起了奇怪的感覺,艾倫的手指彷彿帶着一種魔力,觸上肌膚就彷彿通了一股酥麻的電流。
在她臉上羞澀的神情可相當少見,不可否認,這樣的艾麗絲非常可愛。
蘇曉琪還未回過神,艾倫右手環着她的腰,左手抱着她的雙臂,把她完全限制在自己的懷裏。
裸/露的後背緊緊的貼着艾倫的胸膛,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艾倫繁複的復古黑色禮服上的結釦蹭着皮膚,以及年輕人呼吸貼近的起伏。
女孩衣衫半露,面色潮紅,“放我下來!”
她甕聲甕氣憋出一句話來,聲音小得不能再小,“你……混蛋!”
“是,我混蛋!”年輕人把頭埋入蘇曉琪髮絲裏,抱着她,良久都沒有再動一下,似是在享受兩人相處難得的靜謐。
蘇曉琪的話剛纔還很清楚,隨着他的脣抵達在脖頸後,她已是氣若游絲了。
她只能把頭垂到底,然後極力把禮服往上拉,以免真的春光乍泄,即使她的身材早就被對方看過了。
過了一會兒,他吻了吻女孩的臉頰,才把她從自己懷裏放開。
蘇曉琪維持僵直的動作,半響未動。
艾倫親自爲她整理滑落大半的衣服,爲她束好結帶。“重新換一件合適的禮服吧!”說着,手裏便將她身上的禮服拉鍊直接拉開了。
“你…你走開!我自己換。”她的聲音已經小得不能再小。
“好,我知道,不過你夠不着繫帶。”他的暖暖呼吸一點點撲在她的脖子上,聲音帶着一絲笑意。
爲什麼他車子上會有女裝的禮服?
女孩低着頭不吱聲了,至於心裏如何作想就不得而知了。
新的禮服拿過來,尺寸卻彷彿量身訂做。
她縮在角落裏,換上禮服。上了這輛車,抱也抱過,親也親過,看也被看過,再反抗就顯得多餘,蘇曉琪只得平靜的任由艾倫給她穿衣。
艾倫輕柔地爲她繫好結帶,“這樣就不會難受了。”
格雷城堡的距這裏約一小時的路程,城堡外圍是精心修剪的可愛的花卉和蔥蔥郁郁灌木,正門的寬敞空地前,停着很多名貴車輛,從車上下來的千金們,她們一定身着極隆重的盛裝。
黑色的賓利車慢慢駛進衆車之間,周圍纔來或者欲入場的賓客們紛紛駐足看,一位黑色五西裝男人下車彎下腰打開車門,首先出來的是艾格伯特,依舊是那溫和的微笑、俊雅的外貌。
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他是艾格伯特.伯利克.羅斯希爾啊,是羅斯希爾家的掌權人,處在上層頂端金字塔尖的年輕一代。
就好像一位高貴的神之子,他會溫和的笑着,迷惑所有人的意識,底子裏卻是對芸芸衆生的漠視。
就在其他人以爲他會像往常一樣,徑直向前走的時候,艾格伯特卻忽然彎下腰,朝車內伸出了戴着白色手套的手。
這位金髮年輕英俊的男子,他是可以輕易迷亂了所有女人們的心,但卻置身事外,女人們都以爲這是個冷情的年輕人。
在一隻纖細的手搭在年輕男人手心的那一刻,全場突的靜下來。
外面的貴賓都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們看到一位黑頭髮黑眼睛的年輕女孩手牽裙襬,被金髮的年輕人愛護般的引導着緩緩從車裏走下來。年輕人低頭在她耳邊說着,衆人何曾見過他對女性這般溫柔的時候。
進入大門的時候,蘇曉琪望着眼前奢華的佈景,穿着‘復古’的男男女女就在她視線中走過,這又是一個如宮廷般豪盛的地方,讓她恍然有種自己彷彿身在十八、九世紀的宴會里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