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古玩地攤都在城隍廟門前的方浜路，許四海早年還來過，在此收到過黃公望的山水畫。
現在不知怎麼滴，又改到方浜路西頭的徽寧路上。
外灘到徽寧路並不遠，再加上凌晨沒啥公交車，許四海他們索性就走着去，也不過40分鐘左右時間。
到達城隍廟門前的方浜路許四海確定了方位，他只要沿着這條小馬路一直向西就行了。再走了有十多分鐘，穿過寬闊的人民路，許四海果然看到有很熱鬧的地攤。
其實許四海家裏收藏的古董已經很多很多，潘家園也按再擺攤收購，古董多的足可以辦一家中型博物館。
今天他還是要逛逛魔都的地攤，不過就是圖個樂子而已。
現在的徐四海在收藏上的心態已經很平和，不在死抱着高精尖不放，也不再指望老是撿漏，他現在已經跟能夠做到隨遇而安。
看到好的能收就手點，價格談不攏也就算了。
地攤上人很多，都拿着手電在照射老物件。
許四海先是看了一個有卷軸的攤位，打開後看了下是一副人家祠堂裏的祖先畫像，看上去還挺古舊的，不過這玩意很不值錢。
塑料布上還擺了幾塊很普通的袁大頭，時下基本50一枚，清代的龍洋和民國船洋價格稍高點。
看許四海一件東西也沒買，攤主還問許四海需要點什麼，下回他給帶來？
“沒這必要，我是京城的，過幾天就要走了。”
再換一個攤位，操關中方言的老闆身前擺放了一口塑料袋，裏邊全是珠子玉璜勒子一類的古玉，看包漿形制還應該是西周時期的老東西。
問價，老闆說這一塑料兜全拿走500塊。
許四海還在猶豫，他擔心這一兜湊不出一整套，價格上就有點不划算了，而攤主錯以爲許四海是嫌棄價格貴了，“400您拿奏。”
收了這套西周王侯的大約一整套葬玉，攤主還說自己手頭還有兩個唐三彩，因爲東西太大不好拿還放在後面的出租房裏，要是需要的話他馬上就去搬。
“都是什麼？”
“一個三彩的駱駝，一個武士俑。”
說完攤主還用手比劃了一下，大約能有半米高的樣子，在三彩中也算是大器了。
一會時間攤主左手抱着一頭駱駝，右手夾着武士俑就來了。
大器出現，一下就把顧客都給吸引過來。大家的手電不停在兩件三彩上照射，還七嘴八舌的在議論，具體說話因爲是魔都方言許四海一句也沒聽懂。
許四海也用手電先是看了看兩件三彩的真假，看到器物的釉面光滑明亮，胎骨粉白乾燥，他無需再看啥造型，直接就能判定爲真的。
經過一番簡短的還價，最後許四海以1200元拿下這兩件好東西。
看到許四海抱着唐三彩離開，這羣圍觀的魔都人才知道原來兩件東西都是真的。
此後許四海接連收了一件銀鎏金的懷錶，一個五代越窯的畫蝴蝶紋小碗，最後遇上一副陳舊的古畫。
畫是髡殘的山水，許四海不用看落款就能看得出畫面上滿滿的髡殘特徵。畫很完整，就是紙張的顏色變得蒼黃，以至於畫面都有些模糊了。
許四海也是在逗樂子，他反問年輕的攤主畫的作者是誰呀，還指着髡字問這個字他不認識，請問怎麼念？
“額？”攤主居然也不認識。
許四海再問這個人出名在哪裏，誰說過他的畫好又好在哪裏？
一連串的質問讓攤主啞口無言，最後這幅畫被許四海以400塊拿下。不想撿漏最後還是撿漏了。
此時天已經大亮，不少來歷見不得光的攤主已經撤退，還敢留下的都是些出售民國貨的小攤。
撤退！
在逛下去也沒啥意思了。還是趕緊去城隍廟附近，找個地方把肚子填飽。
城隍廟正門西邊一點點就有家小茶館，它的隔壁還是一家售賣大餅油條的早點鋪子，兄弟三個在茶館找到一副座頭。
茶館裏的老茶客們看到三個小夥揹着書包，抱着唐三彩進來，還都對他們報以驚奇的眼光。
點了三壺茶，許四海這纔去買了早點回來坐喫。
一個面上撒了芝麻的燒餅，再包裹上一根香脆的油條，再來上一口茶，馬如龍還稱讚這種喫法還挺不錯的。
每人一副大餅油條還不夠，許四海再出去買了各一副回家繼續啃。
此時就有喝茶的大爺上來問，“小夥子，你這兩個唐三彩真的假的？”
“我哪知道啊，買着玩的，回家裝裝樣子。”
許四海是不想和外行人聊，和這種人越聊也沒勁。
老者還笑稱許四海是謙虛了，他在剛纔徽寧路上看到過許四海他們兄弟三個的，抱着唐三彩的人誰會不看上一眼？
“原來是同行”許四海笑着拱拱手，還很客氣的給老者敬菸。
老者還從黑色人造革提包裏拿出兩個扳指，炫耀似的遞給許四海看看。
許四海看了，兩隻扳指一隻爲海象牙的；質量相當不錯，另一隻爲翡翠的，這隻質量就稍差，爲豆種的菠菜綠色，髮色已經略有些帶灰色。
“喜歡嗎，喜歡就挑一個？”
我草，許四海這才明白，原來老者的客氣在這等着呢，敢情是想要做生意，魔都人真精明，連喝口茶的時間都沒忘記生意。
既然是做生意許四海直接明說，這兩件他都看不上！
這個老頭走了，下一個老頭不請自來，他拿來的是兩幅古畫，一幅畫的是黃山風景畫，落款爲梅清。
梅清黃山人，年紀比石濤稍大，一生都喜歡畫黃山，是石濤亦師亦友的好朋友，早年的石濤曾經多次拜訪過梅清。
另一幅爲海派任伯年的芭蕉仕女圖，兩件東西都是真的。
老頭爲兩幅畫開價爲明清時期梅清的畫1000，而年代晚了小200年的任伯年的畫卻開價1500。
許四海：“這是啥道理？”
老頭直言梅清的名氣不響，而海派任伯年的名頭很大。
許四海暗道外行！
他還是出了1000塊，把梅清的畫收了。
收了畫許四海心裏還不滿意，他覺得懂畫的人太少了，就算是懂點字畫皮毛的都是看畫家的名氣，又哪裏懂得欣賞藝術。
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