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王妃日日想和離 >第一百二十七章 條件你隨便開
    一片死寂。

    封卿再未應聲。

    葉非晚心中卻已知曉他的答案,他的確是這般想的。

    他不會幫她,不覺得她會贏,更不會去找曲煙要紅玉琉璃,所以,在他心中,這是一場她註定輸的賭約。

    擡眸,望着夜色裏的白衣男子,他總愛穿白衣,當初便是這樣一幅白衣翩翩的模樣,鑽入她心中。

    終究是她不自量力,竟想要將這樣的男子佔爲己有。

    “王爺果真一直不信我呢,”葉非晚垂眸,說的半真半假。

    封卿神色一滯。

    葉非晚望着地上被月光拉出的淡淡的影子,許久,低語:“你不需要同曲煙說,取消這場賭約。”

    封卿眉心緊皺:“你這是何意?”

    “意思是,這賭,既是我應下的,即便是輸,丟的也只是我個人的臉面而已,”說到此,生怕他誤會一般補充道,“王爺還請快心,賭約一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不會丟王府的人。”

    封卿臉色陰沉,看着她這般着急與王府隔開關係的模樣,心底莫名鬱結:“紅玉琉璃乃是稀世珍寶,即便葉家爲首富,此物也絕非有錢便能買到的。你如今是王妃,輸賭是小,有失體統爲大!”說道後來,語氣終究添了幾分惱怒。

    葉非晚睫毛微顫,勾脣淺笑:“體統……我本就無體統可言,王爺不早就知道了?”

    封卿雙眸一緊。

    葉非晚輕輕呼出一口氣,擡眸,迎着他望去:“這場賭約,便不勞王爺費心了。”

    “你以爲你自己可以?”質疑之言,幾乎未經思索便已說出。

    葉非晚呆了呆,原來……在封卿心中,她不過是仰仗他的附庸品而已啊,她眉眼彎着,笑的越發粲然:“封卿,沒有你,我自己也可以的。”

    從來都可以。

    前世,一個人的洞房花燭,一個人在宮宴上應對百口,一人回葉府。

    後來葉府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她徹底成了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王府裏,守着名不副實的位子,守着不屬於她的人,等到了柳如煙。

    唯一慶幸的,便是冷院中,有芍藥陪着,讓她生生多活了一年。

    封卿身軀一僵,他很不喜她說“她一人也可以”的模樣,他甚至不希望“她一人也可以”,可似有東西堵在喉嚨,他什麼話都道不出,最終只一甩袖:“隨你!”

    話落,轉身,大步流星離去。

    葉非晚半眯雙眸,望着夜色裏漸漸消失的白色身影,許久垂眸自嘲一笑,轉身離去。

    她也想有人可依,若非無人,她何必故作堅強?

    翌日,晨。

    葉非晚醒的不算早,天色轉寒之故,日頭出現的晚,因此外面還是陰沉沉的。

    用完早食,葉非晚想了想道:“芍藥,幫我去點心鋪子買些點心。”

    芍藥欣然應下:“小姐又饞桃酥了?”

    “不是,”葉非晚搖搖頭,“去把每樣點心都買一包,備好放在馬車上,我有事出門一趟。”

    “啊?”芍藥錯愕。

    “還不快去!”葉非晚催促。

    ……

    一個時辰後,葉非晚看着面前一包包的點心,眯眼笑了笑。

    這一次,她倒要看看扶閒還能再說什麼折磨人的鬼點子,她可是將點心鋪子的每樣點心都買了個遍。

    如昨日一般,徑自去了如意閣後門,今日倒與昨日不同,甚至沒等葉非晚下車敲門,後門便已“吱呀”一聲,從裏面打開了。

    葉非晚定睛一瞧,開門之人正是昨日的小廝。

    “這是……”她困惑。

    “扶閒公子說了,今日葉姑娘定然還會登門拜訪。”小廝笑着應道。

    葉非晚:“……”想到自己昨日還意氣風發的離開,今日卻又灰溜溜前來,心中不覺煩躁卻又無奈。

    小廝和馬伕二人搬了兩趟纔將點心全數搬完,可是扶閒並不在房中,問了小廝,也只說公子在忙。

    葉非晚自然明白這是下馬威,可想到終究自己有求於人,便好生等着。

    等了約莫一個時辰,門外才終於有了動靜,兩個丫鬟模樣的人恭恭敬敬推開房門,帶來幾縷寒氣,一襲緋衣翩然自遠處而來,廣袖寬袍在寒風中格外鮮豔。

    那瞬,葉非晚竟有些體會到百姓稱呼其爲“絕豔公子”了。

    絕豔是真絕豔,可惜……不是啞巴。

    “王妃來一趟好大的陣仗,有事?”上揚的語氣一如既往,他卻看也未看她,徑自懶懶靠在軟塌上,丫鬟早已識相關上房門。

    葉非晚垂眸,說的開門見山:“還請扶閒公子割愛。”

    “哦?”扶閒挑眉。

    “紅玉琉璃。”葉非晚解釋。

    “可……”扶閒目光若有似無朝着一摞摞點心望去。

    “鋪子的點心,每樣都在此處,扶閒公子想喫什麼都隨意。”葉非晚解釋。

    “果然不愧是靖元王妃啊。”扶閒眯眼緊盯着她,似真似假感嘆一聲,眼底卻全無笑意。

    葉非晚一僵:“即便不是王妃,這些,我亦能買得起。”首富千金,最不缺的便是銀子了。

    扶閒卻似喜愛她這句話,眉目舒展了些:“爲何?”問的莫名。

    “什麼?”

    “靖元王如今在朝堂之上也能說得上話,求個寶物找他不是更好?作甚放低姿態,來求本公子?”扶閒乾脆將話挑明瞭。

    葉非晚頓了頓,許久緩緩道:“也許……求你,比求他要好受些吧。”

    即便天下人都說,封卿娶她是因着葉家那足以比肩國庫的銀子,可她仍固執覺得,她嫁,是因着感情。

    若是求他,那麼這份感情也似有了條件。

    還有……她更不願看見她求他時,他那似嘲諷似瞭然的眼神,這比放低姿態還要令她難受。

    “好受啊……”扶閒呢喃重複着她這句話,下瞬被取悅般,眯眼勾脣一笑,“我倒是喜歡你這話。”

    “你這忙,我幫了!”

    葉非晚臉色一喜。

    “不過,有條件的!”扶閒挑眉。

    她就知,葉非晚垂眸:“扶閒公子有條件隨意提,只要我能做到。”

    扶閒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點點頭,下瞬突然想到什麼,直接起身,“那就先隨我去個地方吧。”

    ……

    曲府門口,貴妃省親時日已止,就要回宮。

    可轎攆在門口等了許久,始終不見前行。

    不知多久,一人駕馬而來,只穿着一襲白衣。

    轎內,曲煙頃刻掀開轎簾,朝遠處望去,那一襲白衣之人,墨發隨風而舞,他總是這般俊逸。

    “參見王爺。”周遭不少人下跪施禮。

    封卿卻已徑自行到轎攆前。

    “本宮便知,靖元王定會前來。”人前,曲煙稱謂分明,卻仍舊難掩激動,他說不會前來,卻還是來了。

    他定然……也是舍不下她的吧?

    封卿勒緊繮繩,垂眸道:“本王送娘娘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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