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王妃日日想和離 >第二百五十二章 他沒走?
    與他無關。

    封卿聽着葉非晚這番話,眼中竟隱隱浮現幾絲茫然。

    怎會無關了?分明……前不久她還是王妃,住在靖元王府的後院,每日亮着一盞昏黃色的燭火,像是在等他一般。

    分明曾經,她每日追在他身後,隨處製造着偶遇,每次他看向她時,總能迎上她的笑顏。

    而今,怎會無關?

    “葉非晚,”封卿擡眸,望向那正站在葉府門口的背影,好久,聲音艱澀,“你是女子,怎能和……男人廝混……”

    “女子?”葉非晚側眸,低笑一聲,聲音卻涼薄無一絲波瀾,“洞房花燭夜,你去了別處,讓王府上上下下看我的笑話,沒想到我是女子;參加宮宴,你屢次將我棄於人羣之中,沒想到我是女子;父親過世,你陪在別的女子身側,也未曾想到我是女子……”

    說到此,葉非晚緩緩轉身,她本就立於臺階之上,居高臨下望着臺階下一襲白衣的封卿:“如今,王爺終於意識到,我是女子了嗎?”

    她從未想到,有一日,自己竟也能這般平靜的俯視着封卿。

    封卿未曾言語,只是薄脣越發蒼白,緊抿着,眼神帶着一絲怔忡。

    “……至於王爺方纔說的廝混,”葉非晚見他不語,也未曾等待,只是淡淡笑,“左右我在王爺心中也不是什麼賢良淑德之人,王爺願意如何想我,便如何想吧。”

    話落,她已緩緩轉身,便要走進葉府。

    她連解釋都不願了。

    封卿望着她的背影,心中驀地一慌,腳步竟隨之上前一步:“葉非晚,若你解釋……我便收回方纔那番話呢?”他的腳步終因着醉意,添了幾分踉蹌。

    葉非晚腳步微頓,身後傳來了陣陣酒香,封卿喝了不少酒。

    他說,若解釋便收回那番話。可是……話都已說出口,如何收回?

    正如覆水難收。

    “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封卿,”葉非晚喉嚨微緊,終究將喉嚨的不適生生嚥下,“你看到的,便是事實。”

    她的嗓音,由夜風帶來,更顯得涼薄。

    封卿怔怔立於原處,身軀緊繃如石。她果真……不屑於解釋了。

    以往她和別的男人稍有接近,便跟在他身側解釋千百遍,哪怕他那時並不在意。而今,她卻說“沒什麼好解釋的”。

    “葉非晚,你不要以爲,求來了聖旨便能高枕無憂,本王未曾開口,天下誰人不知,你仍是本王的王……”妃。

    最後一字,他終究未能說出口,葉非晚回首了,目光正無波無瀾望着他,眼底漆黑幽深一片,她聲音近乎嘲諷:“封卿,而今,你只會這般威脅人了嗎?”

    話落,再未曾有半分猶豫,她已擡腳走進葉府。

    沉重的木門喑啞着關閉,門栓重重落下的聲音,將封卿徹底隔絕在外。

    漆黑夜色之中,唯有那一襲白衣之人站在門外,本挺直的腰背不知爲何陡然有些頹靡,分外蕭瑟。

    封卿依舊站在臺階之下,望着那緊閉的府門,身形微微搖晃了下,心裏陡然涌起一股濃濃的自我厭棄,是啊,他只會這般威脅人了嗎?

    而今,他竟只能用這般卑劣的手段了……

    ……

    葉府之中很是安靜。

    葉非晚走回房間,扶閒之前分明已經進來,可房中竟仍舊一片漆黑。

    她微頓片刻,仍舊推開門走了進去,一陣死寂,如同根本沒人一般,可屋內瀰漫着淡淡的酒氣。

    微微皺眉,葉非晚拿過火摺子,點上蠟燭,昏黃色的燭光照亮屋內,葉非晚陡然望見站在窗前的背影。

    暗緋色的袍服,身形頎長的立在那兒,看着緊閉的窗子,背對着她,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是說要來收拾一番?外面便有水。”葉非晚刻意揚起聲音,故作歡快道。

    “……”扶閒一動未動,似乎沒聽見她的話般。

    葉非晚嗅着酒味,微微蹙了蹙眉,笑了笑道:“我記得府上還有醒酒的,先去拿來。”

    “不用了,”扶閒的聲音傳來,身影也隨之頓了頓,而後,他緩緩轉身,臉上不見以往玩世不恭的笑,反目光深邃望着她:“葉非晚,聽你此刻的語氣,怎麼?在外面和人說了什麼,心情都隨之好起來了?”

    好生奇怪,葉非晚凝眉,不懂他爲何突然升起,終只望了他一眼道:“你喝醉了。”

    “醉了?”扶閒玩味般重複了一遍這二字,下刻脣角微勾,近乎諷刺般笑道,“本公子倒是希望我醉了。葉非晚,不就是封卿來了,便惹得你這般高興?”

    “扶閒!”葉非晚嗓音驀地緊繃,她臉色微白看着他,下刻卻在迎上他眸中的嚴肅時收回了目光,“想來扶閒公子沒醉,也無須醒酒了。夜色漸深,扶閒公子待在我這兒終究是不合適的,該離開了。”

    她的聲音極輕。

    “該離開了……”扶閒輕聲呢喃着,“也對,封卿都親自來葉府尋你了,你心中高興也是應當的。我便沒用了,自然可以隨時被扔在一旁。”

    葉非晚凝眉:“我從未這般想你。”

    “可你是這般做的!”扶閒聲音猛地增大,“你從來只會要我離開,封卿只要出現,那麼其他一切便都只是陪襯罷了。你可知……京城多少女子等着本公子?怎麼,便這般討厭我?”

    葉非晚睫毛微顫,她隔着燭火,望着扶閒此刻罕見的怒容,許久勉強一笑:“扶閒,你又惱怒什麼?莫說如今我與封卿再無干系,便是真有什麼,你……也不該這般,”說到此,她終究不忍看此刻扶閒的模樣,聲音輕了些許,“對你,我一直是感激的,從未討厭。但也只是感激罷了。”

    只是感激,並非喜歡。

    她的心很小,曾經只進去過一個人,後來……那人將她的心攪的天翻地覆,她便只能將那人從心上剜去,卻……再難容下旁人了。

    “……”扶閒仍舊站在窗前,沉默片刻,“本公子只當瞎了眼……”

    瞎了眼怎樣,他未說,住了口便朝要離開。

    “啪”的一聲細微聲響,自門外傳來。

    扶閒腳步頓住。

    葉非晚身軀也已僵凝,目光直直望向門口處。

    “叩……”一聲極輕的叩門聲傳來,而後,男子夾雜着艱澀與低啞的嗓音響起,“葉非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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