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王妃日日想和離 >第四百二十章 她笑得很好看
    謝子期?

    葉非晚沉吟片刻。確信自己並未聽說過此人。只爲了避免失禮。又見對方穿着一襲官服。服了服身子回了一禮。

    “這可使不得!”謝子期忙擺擺手。滿朝文武誰人不知。皇上對葉姑娘的縱容。甚至還有人說。皇上久久未曾填充後宮。正是因着這位葉姑娘。

    可是。眼下他看着這位葉姑娘仍是未出閣的女子妝扮。見他仍舊行了官民之禮。心中不覺困惑了幾分。

    “沒什麼使不得的。”葉非晚笑了下。卻也沒再繼續在這個話頭上多言。“謝大人認識這花兒?”

    以往她也曾見到過。只是遠遠看一眼牆根便走過去了。從未如今日一般專程到這兒來欣賞。卻從未想到。這一片紅花所迸發的蓬勃生命力。竟如此讓人心動。

    “是啊。以往在臨安讀書時。曾見到過。”謝子期被她脣角那抹笑感染。也不自覺揚了揚脣角。將目光落在那些紅花上。“有時牆根下會冒出來一兩株。在冬日裏倒也鮮亮。冬日的花本就極少。大抵是宮人們移來裝點用的。”

    葉非晚點點頭。又仔細看了眼那些花兒。方纔收回目光。突然又察覺到自己竟在宮闈與人攀談。匆忙又後退半步:“謝大人若有事。便先去忙吧。”

    謝子期陡然回神。心中不免遺憾。卻的確有事在身。只拱手道:“子期便先行告退了。”

    葉非晚笑着點點頭。

    謝子期轉身。便要朝殿外候着。身軀卻倏地一震。腳步僵在原地。動也動不得。

    葉非晚不解。扭頭看過去。正瞧見方纔還跟在她身後不遠處的李公公。眼下卻恭敬後退半步。一人披着見黑色大氅。臉色蒼白的站在那兒看着她。

    大氅曳地。沾染了地上的灰塵。臉色蒼白。脣色近乎透明。眉目微斂着。讓人瞧不出其中的情緒。

    封卿。

    謝子期頓了下。忙躬身上前。俯首跪在地上:“臣謝子期。參見皇上。”

    葉非晚僵了下。看着封卿那令人膽寒的臉色。心中在想着此刻畢竟是在宮殿外。有內侍與朝臣在場。自己應當也要跟着下跪行禮的。

    她俯身剛要跟着行禮。

    封卿突然擡腳便朝這邊走來。大氅滑過冬日冷硬的土地。夾帶着沁骨的寒冷。最終站定在謝子期跟前。卻並未作聲讓他站起來。只是垂眸看着。

    目光冷冽如寒冰。薄脣緊抿。不掩怒火。

    戶部侍郎謝子期。他自是知曉的。平日裏處理百姓之事。盡職盡責。且對成家立業很是規避。只是他也曾經來找他。求娶過葉非晚罷了。事後他亦曾命人調查過。謝子期求娶。蓋因着一幅畫。

    當年葉非晚和扶閒琴瑟和鳴的畫。本懸在書齋裏。被他一怒之下買了回來。便直接燒了。

    許是沉靜的久了。葉非晚朝謝子期看了眼。又想看向封卿。卻想到他方纔讓自己出去。只怕還在怒着。自己若擡頭。隨便來個“直視龍顏”都是斥責的由頭。因此。只堪堪看了眼他的大氅。便收回了目光。

    封卿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心底驀地一沉。終於作聲:“李公公將摺子收起來。”話落。他看向謝子期。“退下。”

    聲音透着隱忍的怒火。

    謝子期站起身。將摺子遞給李公公。後退行了兩步方纔離開殿中。一時之間。竟也無人敢再站在這一塊兒。

    封卿這纔將目光落在葉非晚身上。

    方纔在殿內。到底是他言重了。說出讓她出去那番話。可看着她頭也不回便走出去的背影。受折磨的卻是他自個兒。

    御醫探完了脈象。開了藥方。囑咐他應當好好休息。可他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心底愧疚與自責衝蕩着他本就酸酸澀澀的心。

    他不該對她說那番話。他將自己折騰病了。不就是想讓她來瞧上他一眼?如今她人都來了。自己還在奢求些什麼?前世她在冷院臥於病榻。他都沒看過她幾次。而今。他不過風寒。她便前來了。

    所以。他披上大氅主動尋了出來。想着見到她。定要軟下語氣來。

    可等他走出殿外。卻看到她和謝子期站在一塊兒。一同賞着牆角那簡陋的紅花。心口如被人緊緊攥着。一下緊一下松一般。本就頭昏腦漲喉嚨乾澀。看見那一幕。喉嚨更似被人拿着鈍刀子一下一下的割着。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最爲刺眼的是。她對他只是謹慎的防備。即便是笑。都是拘謹的。很久沒有歡顏笑開了。

    可在謝子期跟前。她笑得很是輕鬆大方。

    她。她笑起來真好看。可是卻不是對着他的。

    “外面天寒。先回房中去。”封卿艱澀地說道。

    葉非晚擡起頭。看着眼前的男子。許久笑了下:“你身子不好。還染了風寒。在外面只怕病更重了。”說着。她收回目光淡淡道。“你回去吧。”

    封卿一滯。她脣角的笑。又如同以往以往面對他的拘謹了。全然沒有方纔的開懷。她的語氣。同他放在在殿中說“你出去”的語氣一模一樣。

    原來這般讓人心酸。

    “方纔是我說了重話。不經意失言。”他眼下喉嚨中翻滾的苦澀。不覺軟了語氣。“你先同我回殿中去。”說着。他便要上前。伸手抓着她的手腕。

    葉非晚手往後避了避。避開了他的掌心。

    封卿的手僵了下。看着她的動作。只越發覺得她如同一縷青煙。任他怎麼都抓不住。

    前世他曾對她的那些冷言冷語。那些對她刻意的逃避。甚至在她對他表露心意時。冷嘲熱諷的一句“這般輕易說出口的愛。你自己相信嗎?”

    還有兩年前自己對她的傷害。都如報復到自己身上一般。刺的他心口疼。

    她再不是以往那個因爲他不經意的笑了一下。便萬分欣喜的女子了。

    她的愛。在他一次次的消磨與傷害中。逐漸固封。

    好一會兒他才勉強平靜下來:“謝子期不過小小的戶部侍郎。升遷貶謫也不過朕一句話的事兒。你……同他待在一塊兒有何可說的?他也給不了你想要的。”說到此。他抿了抿脣。“回去殿裏。你想要什麼隨便挑。想談什麼朕陪你談。不比在外面受凍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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