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附近有猴子或猩猩或類人猿嗎？”
鏡鬼：“……不知道，有也是強大的怪物。”
森有溪插話：“有猴羣，就生活在密林深處一個小山堆裏。”他有樹的記憶。
賴歌拿了一枚鏡子碎片讓鏡鬼附着上去。
鏡鬼不肯：“每次附着都會耗費我很多能量，每次脫離附着物，我的意識就會薄弱兩分。你也不想等我附身到猴子身上，意識搶不過猴子，最後那猴子反而擁有了人類的智慧吧？”
賴歌可不想在這裏搞出猿人世界，也不再勉強鏡鬼，就把他握在手心中，正好他也有不少問題要問他。
“你在這裏見過雨教授嗎？”
鏡鬼冷笑，“當然見過。在這個小鎮覆滅後沒兩天，他就回來了一趟，他想回收這裏的能量，結果發現做不到，打更人就是那時候被他激活。你們也發現那個打更人不是真正人類而是機器人了吧？那東西早就放在鎮子裏，就在雨教授那棟房子的地下研究室內，作爲他研究室的護衛待在那裏。那機器人一開始很笨重，連個人形都沒有，就是鐵疙瘩拼在一起，連程序都極爲簡單。”
鏡鬼語含諷刺：“雨教授是個聰明人，但他並不是全才，他原本是搞生物能量研究的，機器人就不是他的學科。最初的機器人是他的朋友送給他，後來他給國家搞研究，國家就幫他升級了那個機器人。小鎮覆滅後的百多年中，有人不斷過來，他們進出雨教授的研究室，同時也在給那具機器人做改造。大約五六十年前吧，這裏就沒人來了，你們是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唯一一批人類。我還以爲……”
賴歌猜測鏡鬼已經看出他們的來歷和當地人不同，但他也沒有多做解釋，只追問：“雨教授只來過那一次？”
鏡鬼：“當然不止。小鎮覆滅後，大概二十幾年還是三十幾年，我記不太清楚了，那人又回來過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那時他老了很多，變成了一個滿臉老人斑的老頭。他看起來很邋遢，也沒有人前呼後擁地跟着他，就自己開着一輛破車來了。來了後瘋瘋癲癲，像是腦子出了問題。”
賴歌精神一振，鏡鬼這段話就和打更人的描述對上了。
“喂，我可以把你感興趣的事都告訴你，但你真的不會消滅我，還會給我找只厲害的猴子？”鏡鬼努力談條件。
賴歌：“我連打更人都沒殺死，你覺得我會消滅你嗎？它用噬能槍和噬能炸-彈對付我，我都放過了它。你不過就是奪舍未遂而已，我給它一次機會，同樣也會給你一次，何況森隊也願意給你一次機會。”
鏡鬼竟然被這個理由說服了：“放心，我苟天樂說話算數，說不會找你們的人附身就絕不會找你們，你們給我找只厲害的猴子就行。你還想知道什麼，儘管問！”
賴歌：“你還沒說完雨教授的事，他最後一次過來都做了什麼？他是不是死在了這座鎮子中？”
鏡鬼忽然嘆息：“我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但我覺得好虧啊。”
賴歌拿出一枚異能葡萄：“我可以加強你的精神力。”
賴歌收起葡萄，“先說。說得越詳細，價值越高，葡萄就越多。”
“有一串那麼多嗎？”鏡鬼流口水。
賴歌呵呵：“別做夢了，頂多三顆，你說不說？不說我就去找其他附着鬼，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願意和我合作的。”
“喂喂喂，別這麼急嘛。我們都這麼熟的關係了，你讓我喘口氣，我馬上就說，全都告訴你，毫無隱瞞！我可跟你說，這個鎮子裏再也沒有人比我消息更靈通，我可以通過任何反光面探查到這個鎮子裏外的所有動靜，其他存在可做不到我這點。”鏡鬼頗爲自豪地道。
賴歌莞爾，這個鏡鬼的性格挺活潑，生前應該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吧？可惜了。
“那老頭確實死在了鎮子裏，他死得還挺慘。”鏡鬼滿是幸災樂禍地道：“打更人發現他的時候，他的屍體都被撕扯得不成樣子。”
“雨教授是正常死亡，還是被殺？”賴歌問。
鏡鬼：“算是被殺吧。但他應該自己也不想活了，那時候的他神志已經不清楚，誰知道呢。”
鏡鬼描述了當初他看到的雨教授死亡全過程。
“他在鎮中待了大約二十天，先是待在打更人那棟房子裏，後來就在鎮中到處跑來跑去，晚上還去挨家挨戶地敲門。鎮民的魂體看到他，都已經認不出他，只當他是來要飯的老乞丐，有些心善的就給他食物喫。但魂體喫的食物，人哪能喫？但雨老頭還是吃了。”
“有些附着靈體，就比如我這樣的，當初死得太慘，大家都恨雨老頭。但又不想一下子就弄死他，就避開打更人聯手戲弄他、折磨他，打更人那時還沒有現在這麼高的智能，它被我們這些附着魂體耍得團團轉。”
“雨老頭因爲喫喝的東西不對，加上被反覆折磨，身體很快衰敗。就在他死前的前兩天，他開始用筆在小鎮各處牆面上塗畫。”
賴歌凝神，這個信息太重要了！
鏡鬼也沒吊胃口，繼續道：“其他人有沒有看出來我不知道，但我就是搞武器研究的，看他寫的那些東西就知道那是噬能武器的開發資料，而且是被進一步完善的噬能武器。他花了兩天塗牆，等他寫完後，他發呆了很久，又發瘋一樣地放出自己的血把那些字跡抹掉。打更人找過來，幫助他把那些字都給刷了。”
賴歌想問又忍住。
鏡鬼：“打更人想把雨老頭帶回去照顧，但雨老頭不肯，他就要待在鎮子中。打更人就是個機器人，雨老頭說什麼它就聽什麼，雨老頭讓它不要管他，它就真的沒有管他。”
“雨老頭最後把一枚芯片吞了，他不能再走路，就趴在鎮子一片空地上，一羣變異鼠聞着味兒找過來，把他當食物撕咬。打更人找出來，雨老頭已經死了。”
賴歌看鏡鬼停下述說，這才問道：“雨教授的屍體被埋在哪裏？”
鏡鬼冷笑：“你是想問那枚芯片在哪裏吧？”
賴歌坦然承認：“我確實想知道，我還想知道他在牆上塗寫的內容，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