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喫晚飯。
自從老伴去逝後，他基本上一個人喫飯，除非有後輩人過來陪他喫飯。
不過，今天晚上，他並不是一個人喫晚飯，而是有另外一個老頭陪着他。
陪他喫飯的正是羅子凌的爺爺羅連盛。
菜並不豐富，只有四菜一湯，而且都是常見的菜餚。
酒也不是很高檔，只不過是越州產的原漿黃酒。
“身體恢復的不錯了，可以喝兩杯，”羅連盛舉起盛滿黃酒的杯子，向凌錦華舉了舉，“好些日子沒喝酒了，今天和老爺子你多喝兩杯。”
凌錦華沒有拒絕，舉起面前的酒杯，向羅連盛舉了舉。
“多謝你和你孫兒的救治，不然真的挨不到春天。”放下酒杯後，凌錦華臉上露出了點笑容，聲音平靜地說道：“傳統醫學，有時候真的比現代醫學厲害。”
“你這話有點言不由衷了。”羅連盛略帶玩味地看着凌錦華，“如果不是我們爺孫倆施救，無論誰出手，你的命，都救不回來。老爺子，不是我說大話，確實如此。我躲在西北潛心研究了二十年，所獲得的成果，不是其他人可以比的。”
“你們應該把研究成果拿出來，讓大家都知道你們的成就。”凌錦華沒理會羅連盛話中隱含的意思，笑呵呵地說道：“造福萬民，讓大家都能因爲你們的研究成果而受益，或許，你能成爲一代醫宗。”
“老爺子還以爲我是二十年前的我？”羅連盛眯起了眼睛，戲謔地看着羅連盛，“名利對我來說，很重要嗎？”
凌錦華沒理會羅連盛的戲謔口氣，依然神情淡淡地說道：“對你來說不重要，但對你的後代來說很重要。”
“如果我們爺孫倆不再施治，你應該還有兩年可以活。”羅連盛有點生氣了，把話說的非常直白，“如果我們爺孫倆繼續替你施治，當你的保健醫生，你應該能活過一百歲。”
一聽羅連盛這樣說，凌錦華臉色變得有點不悅，略帶怒氣地說道：“你在威脅我？”
“我威脅你幹嗎？”羅連盛沒在意，看到凌錦華生氣，他還很開心，“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羅連盛說着，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乾。
重重放下酒杯後，他眯着眼睛看着凌錦華：“我們來個約定如何？”
凌錦華剎那間收住了怒氣，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小口“什麼約定？”。
“我延續你十年的命，你保證我們的平安，保證凌兒的未來。”羅連盛一臉嚴肅地把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我想，這對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凌錦華不語，只是慢慢地喝酒。
“你在，凌家安然無恙，你走了，凌家的未來就是未知數。”羅連盛也端起酒杯，慢慢喝了起來，“凌家現在之所以能比其他幾家更有影響力，那是因爲你在的緣故。你的孫兒，沒辦法撐起凌家的未來，你們有放棄他的念頭，但又找不到可以代替他的人。若楠完全可行，但她只是凌家的女兒，你們不可能給予她比現在更多的機會。你不甘心看不到凌家的未來，所以，你能多活幾年，對凌家的未來，影響巨大。”
凌錦華並沒回答，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放在嘴巴里慢慢咬了起來。
“助我們羅家崛起，對凌家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只要凌家人不針對我們羅家做什麼，凌家的未來，比你想的會好很多。”說到這裏，羅連盛把剛倒的一杯酒舉了起來，正色地對凌錦華說道：“話就這麼多，再敬你一杯。”
說着，不待凌錦華舉杯，自己一口將杯中酒喝乾。
喝完了酒後，羅連盛站起了身，衝凌錦華拱拱手：“興盡，先告辭了。”
凌錦華看着羅連盛，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把杯中酒也喝乾了。
羅連盛離開凌家老宅後，又去了凌明瑞的別院。
已經喫完晚飯，正在書房裏看書的凌明瑞，很意外羅連盛會在晚上的時候來拜訪。
今天他晚上難得空閒，原本想看會兒書，讓自己清靜清靜。
但在看到羅連盛來訪後，知道今天晚上不可能清靜了。
“親家母、親家公，在東北的時候，得了幾支好參，還有其他一些名貴藥材，”羅連盛把手中的一個袋子交給了迎過來謝恩華，“春天時節，是調養的好時候，補一下身體吧。”
謝恩華很開心地接過了羅連盛遞過來的那個袋子，連聲道謝：“謝謝親家公，你有心了。”
她知道羅連盛晚上來拜訪凌明瑞肯定有事，因此客套了幾句，替他們準備了茶水後，也就知趣地退了下去。“你們老哥倆慢慢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凌明瑞邀請羅連盛到書房裏坐。
坐下後，羅連盛很直接就把話題說明白了：“剛剛從你們家老宅過來，晚飯陪老爺子一起喫的。”
“老爺子一定很開心，”凌明瑞當然知道今天晚上羅連盛去了凌家老宅，但他以爲羅連盛只是去幫凌錦華治療。
聽羅連盛這樣說，他知道其中有奧妙了。
只不過，他並沒有開口問什麼。
“老爺子身體不錯。”
凌明瑞依然沒問什麼，只是笑着說道：“老爺子早就盼着你去看他了。”
“我和老爺子說了，我保他十年性命，前提是他保我們羅家人的平安和崛起。”面對凌明瑞，羅連盛有心理優勢，因此很直接地說道：“我想，你也應該樂意接受這樣的交易。”
凌明瑞臉色稍稍變了變，但馬上就恢復了正常：“看樣子，老爺子答應了。”
“有老爺子在，凌家肯定沒事，還能凌駕於其他幾家之上，如果他不在了，就你和你兒子，還不足以完全掌控局勢，你們不會現在這樣高人一頭。”
“說的不錯，”凌明瑞承認這一點，“老爺子也明白這一點。”
“誰都不想死，心願未了的人，更是不願意死。”
凌明瑞沒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一會，再靜靜地看着羅連盛：“你準備以同樣的方式要求楊遠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