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欣欣過去的時候還算小心翼翼,見對方所有人都高舉雙手,站於原地,她便也漸漸放鬆了警惕,可誰成想,對方給解藥是真,答應她不偷襲仙君也是真,只是這些看似誠懇的真實背後隱藏的卻是另一個更大的陰謀,他們以解藥做誘餌,實際上是爲了誘她露出破綻。
唐欣欣剛把解藥叼到嘴裏,一轉身,還沒跑幾步,就頓覺腿上一緊,緊接着腳下一個踉蹌便摔倒在地,而她摔倒的同時,解藥也應聲滾落了開去,而與此同時,對方瞅準時機,又故技重施,化出另外一道繩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的嘴也嚴嚴實實的捆了起來。
這下她不僅不能動了,就是連張口說話也不能夠了。
唐欣欣中計,不由氣惱的盯着眼前的洪爺,恨不能將他生吞活剝,嚼成渣滓,只可惜對方現在哪裏管她。
“得,這小傢伙也真是招人稀罕,吃了可惜,乾脆也一起帶回去,交由樓主處置吧。”
“是,還是洪爺考慮的周到。”
之後的唐欣欣簡直都快要後悔死了,她不僅大意失荊州,着了對方的道,甚至還被對方套上麻袋,頭朝下拎着鳥腿,在大街上招搖過市。
儘管有麻袋擋着,並不會讓她直接面對衆人的觀望,但是這樣被人頭朝下的拎在手裏,也太丟臉了吧,還有沒有點兒人權了?
這一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唐欣欣被搖來晃去的差點兒給折磨吐了的時候,對方纔總算將她連同麻袋一起,扔在了地上。
沒過多久,對方便又將麻袋打了開來,然後找了個看起來極其結實的鳥籠子,一把將她扔在了裏面。
大概是看她的樣子實在太可憐,那所謂的洪爺離開之前,總算將她腳上和嘴上的繩索都收了去。
唐欣欣剛得自由,就馬不停蹄的迅速朝着旁邊的鳥籠子噴出一股鳳火,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這鳥籠子也不知道什麼材質做的,不僅絲毫不懼怕她的鳳火,甚至隱隱還有將她的火焰反彈回來的趨勢。
唐欣欣猝不及防,差點兒把自己給點着了。
洪爺像是早就料到唐欣欣會這麼幹似的,還在旁邊看的饒有興致。
“傻瓜,我早知道你會這麼做,不過,你還是死了那條心吧,這鳥籠子可並非一般的法寶,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逃出來,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老實在裏面待着吧。”
說完,洪爺就心情很好似的,揹着一雙手哈哈大笑着離開了。
出了門之後,他像是又看到了什麼人,便一改剛纔的囂張口氣,緩聲衝對方道:
“樓主呢?”
對面的人聽到聲音,便趕緊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回洪爺,樓主他今晚並不在樓裏。”
“行了,知道了,這裏面的一人一鳥你可給我好好看管,切記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許靠近他們。”
“是。”說完,那人便緊走幾步將房間的門關好,才又接着道:“洪爺這幾日怕不是鴻運當頭,適才剛送了個美人過來,這纔沒幾天又一個,而且還都是上等貨色。”
那人剛纔就一直在附近,正巧不小心讓他瞄見了溫錦言的正臉,顧纔有此一說。
“誰說不是呢。”洪爺對此似乎也相當滿意。
“洪爺這本事,怕是十個小的也望塵莫及。”話說到這裏,明顯就已經是在拍馬屁了,洪爺就算是再傻,也應該能聽得懂對方的意思了。
幸好這會兒兩個人都還沒走遠,而唐欣欣又耳力甚好,否則怕不是要錯過這番溜鬚拍馬的好戲了。
“你呀,就安心給爺把人看好了,等爺到樓主面前討了賞賜,少不了你的好處。”
對方一聽,喜笑顏開的同時也趕緊附上冠冕堂皇的推辭。
“哎呦,那怎麼敢呦,能給洪爺辦事,那是小的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說到這裏,洪爺便突然頓了一下。
“對了,風硯那傢伙在嗎?”
對方一聽便趕緊老實回答:“風爺去長琴殿了。”
“鹹城?”
“是,昨日武靈殿主派人過來,說要買十個雙修的爐鼎,所以風爺今個選好人就親自送去了。”
洪爺一聽先是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隨後才又補充道:
“也對,武靈殿主一向都是咱們的大客戶,親自去也是應該的,也幸好他不在,否則可又該聽他說三道四了。”
唐欣欣雖然一早就已經猜到,這個所謂的天合樓絕不會是什麼好地方,但也沒想到他們私底下所幹的行當竟然這麼喪心病狂。
唐欣欣現在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爲從剛纔起,她就一邊豎着耳朵偷聽外面的談話,一邊想盡各種辦法試圖衝破眼前的牢籠。
只可惜這破鳥籠子,也不知道拿什麼東西做的,不僅十分穩固,而且愣是完完全全不懼她的鳳火。
唐欣欣心想:真是見了鬼了,都說鳳火可以燃盡這世間一切,那這鳥籠子又他喵是算怎麼回事?難道是專門生來克她的嗎?
見跟鳥籠子搏鬥無效,唐欣欣便只能轉而去向溫錦言求救。
只可惜溫錦言從剛纔到現在都一直昏迷不醒,無論她怎麼叫,就是不醒。
唐欣欣一個人不知疲憊的足足折騰了個把時辰,直到夜深人靜,外面再沒有一點兒動靜的時候,她也折騰累了,只好乖乖的窩在鳥籠子裏,可憐巴巴的睜着兩隻大眼睛盼着溫錦言能快點兒醒來。
身爲一隻鳥,就是各種不方便,她不過就是在鳥籠子裏面多撲騰了兩下,居然就撲騰掉她好幾撮毛,她身上的毛何其珍貴,別說掉幾撮了,就是蹭掉一根半點就夠她傷心好久了,那可是她的形象啊,更何況還是一撮那麼多,唐欣欣頓時就不開心了,可不開心又能怎麼樣?她雖日日夜夜都盼望着自己能趕快修成人形,可事與願違,她越是着急,就越不知道該怎麼辦。想着龍泉教給她的那套促進修煉的心法,儘管她日日不曾懈怠,可還是未見明顯成效,她現在都忍不住懷疑,龍泉那個看着就不靠譜的傢伙,會不會根本就在耍她。
不過轉念一想,唐欣欣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想。
不,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既已拜他爲師就應該全心全意的信任他,大不了再多修煉幾次,總會有成效的。
對於龍泉,唐欣欣雖然並不瞭解,但潛意識裏,她還是覺得,那個男人雖然性格古怪,但其實本質上並不壞,所以就算她們的師徒情分並沒有多深,她也依舊願意毫不保留的信任他。
這個夜晚很漫長,漫長到儘管唐欣欣已經很累了,卻依然睜着兩隻大眼睛全無睡意。
她們被關的地方,看上去古樸典雅,馨香整潔,應該不是什麼柴房倉庫之類的地方,反而看起來更像是一間正兒八經的廂房。
溫錦言被送進來之後,待遇還算不錯,至少除了用奇怪的東西捆住手腳之外,他整個人還是被端端正正的安置在牀鋪上的。
相比之下唐欣欣的待遇就差很多了,不僅被關在一隻鳥籠子裏,甚至還被放在一張離仙君很遠的八仙桌上。
爲了防止他們逃跑,這看似平平不奇的房間裏,被層層疊疊下了不少禁制,唐欣欣雖然看不到,但是她能感覺的到。
原本以爲這一晚上大概就要這麼稀裏糊塗的過去了,可誰成想,峯迴路轉,居然連在這種地方做階下囚的時候,都能讓她撞見熟人。
只是那人剛來的時候,悄無聲息,鬼鬼祟祟,給人的感覺實在不像是什麼正經人,若非唐欣欣長夜漫漫實在無心睡眠,東瞅西望的一不小心就被她發現了對方的影子,她估計連對方曾經來過都察覺不到。
來人動作很輕,手法嫺熟,總得說來,一舉一動比她這個門外漢可不知道高明多少,只是不知道這人究竟什麼來頭,不僅可以避開這裏的守衛成功闖進來,甚至還完全不會被這裏的禁制所阻攔。
唐欣欣看的稀奇,直到對方透過門縫往裏面瞅的時候,剛好與之四目相對,唐欣欣纔不由自主的別開眼去。
不爲別的,只因爲她現在自身難保,旁邊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溫錦言,此時此刻實在不宜因爲一個樑上君子而節外生枝。
沒錯,因爲對方鬼鬼祟祟的動作,給唐欣欣的第一印象便是樑上君子。
唐欣欣自欺欺人的別開眼之後,努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心想:大哥,不管你究竟是來偷什麼的,總之,今晚你沒看見我,我也沒看見你,ok?
唐欣欣的本意是並不想與對方有過多牽扯,可誰知道對方看見她之後,不僅沒有本着自己的職業操守轉身就走,反而還徑直推開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