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城安一行人離開了魔皇殿之後,向西又走了一段路纔來到一個巨大的隕石坑洞前,那坑洞遠遠看去不僅泛着濃郁的黑氣甚至還透着若隱若現的血光,看上去極度不祥,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正經地方。

    巫城安好像在進行某種儀式,他讓那十數個隨行的壯漢分別站在指定的位子上,隨後便開始念動咒語。而被紅衣一起帶來的那些壯漢,原本看着就不太正常,而隨着巫城安腳下的血色光陣愈發閃亮,他們的眼珠,也似乎受到召喚似的一瞬間全都變成了黑色,接着他們便齊齊伸出右手,然後將自己的靈力凝於掌上。

    巫城安在魔界被尊稱爲巫祖,唐欣欣一直不太明白爲什麼,如今看來,他的所作所爲還真有點兒像在使用巫術。

    只是不知道,他這麼大張旗鼓的拿本族的人祭陣作法,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唐欣欣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隨着那些壯漢將靈力的注入,隕坑的正中正慢慢升騰起一根巨大的血色光柱。那光柱一點點從地面升起,而且不斷的變粗變大,直有衝破九霄之勢。而隨着那光柱的拔地而起,他們頭頂上的天空也漸漸由純黑變成了紫紅色,而且隱隱還有道道裂痕出現。

    唐欣欣看的觸目驚心,直擔心一個弄不好他們頭頂上的天空便會隨時塌下來,於是她十分擔憂的轉向一旁的溫錦言道:

    “仙君,巫城安在幹什麼?”

    溫錦言精通陣法,這世間大大小小的詭譎奇陣就沒有他不知道的。

    “他應該是在嘗試突破神魔之井上的封印。”這種事並不常見,畢竟這種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喫力不討好,古往今來若非野心極大者,一般人根本不會做也做不了。

    “啊?”唐欣欣一聽頓時便色變道,“那我們還不即刻去阻止他?”

    聞言,倒是溫錦言先一步攔住了她。

    “稍安勿躁,現在還不能過去。”

    明明是有關修真界的大事,可看着溫錦言不緊不慢的樣子,唐欣欣難免覺得奇怪:

    “爲什麼?巫城安野心勃勃,又深得墨天辰信任,若被他一旦破開封印,那人間豈非要再次陷入浩劫。”

    “別急,我看巫城安的這個陣法,威力有之,靈氣不足,想必是還未成型,我們不妨再看看。”

    溫錦言和巫城安一樣都精通陣法,能看出其中的門道,唐欣欣不奇怪,她奇怪的是,既然如今時機大好,他們爲何不即刻動手。

    “有什麼好看的?就算還沒成型,我們也該阻止他。”

    “阻止他?你是要我當場殺了他嗎?”

    “啊?”唐欣欣一聽,頓時便驚訝的瞪大眼睛,“我可沒這麼說。”

    聞言,溫錦言忍不住寵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斬草需除根,巫城安此人一日不除,以他的脾性和能力,早晚死灰復燃。”

    聞言,唐欣欣反倒愈發搞不懂他了,他一邊認爲巫城安會死灰復燃,一邊又不肯立即動手,這是什麼道理?

    “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

    “當然不……”

    然而這次溫錦言的話纔剛說了一半,不遠處的隕石坑內就突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明明之前,那根巨大的血色的光柱還隱隱有突破天際之勢,可是不知怎的,突然間,它就又以極快的速度朝相反的方向回落下去,而且那巨大的衝擊,從幾百米的高空直達地面,震的整個地面轟隆隆直響。

    “主人——”

    伴隨着紅衣的一聲大吼,原本處於陣法中央的巫城安剛好被一股巨大的衝擊波擊中,直接被撞飛了出去。

    唐欣欣眼睜睜的看着巫城安在他們面前倒地吐血,瞬間被驚的目瞪口呆。

    “剛纔……剛纔那是發生了何事?”

    聞言,溫錦言迅速將還有些不明所以的唐欣欣趕緊拽回來。

    “因爲他靈力有限,無法承受法陣帶來的巨大能量,所以被反噬了。”

    “啊?”唐欣欣一聽,頓時便有些擔憂的道:“那他不會有事吧?”

    聞言,溫錦言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想必是難以理解,她居然會替巫城安擔心。

    “放心,還死不了。”

    聞言,唐欣欣似突然想到了什麼,頓時便恍然大悟道:

    “難怪之前一直聽他咳來咳去,原來是因爲這個?我還一直以爲是因爲上次被你刺傷的緣故。”

    前不久在萬魂宗,巫城安的確曾被溫錦言刺傷過,只不過那點兒小傷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上一次他用了移魂術,就算被我刺中要害,也只是傷及魂魄,頂多休養幾天即可痊癒。”

    傷及魂魄以唐欣欣的認知,覺得應該就跟腦震盪差不多。

    “對了,我一直還沒來得及問,究竟什麼是移魂術?”

    聞言,溫錦言一邊繼續觀察着不遠處的動靜一邊便耐心的給她解釋道:

    “移魂術,就是藉助本人的魂力化出另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形體,從而迷惑他人。”

    “可是魂魄離體豈不是很危險?”

    其實唐欣欣想說的是,這種情況好像跟她差不多,只是不知道她的魂魄還能不能有機會完好無損的回去。

    “沒錯,所以使用‘移魂術’的人,其本體與魂魄必不會相去太遠。”

    唐欣欣一聽,頓時便想起上次巫城安逃跑時的情形。

    “難怪上次巫城安逃跑的時候,你說別追了,原來是想追也追不上。”

    對此,溫錦言也並不否認,因爲唐欣欣的推理句句切中要害,與他當時所想幾乎絲毫不差。

    “沒錯,以巫城安的狡猾,他必不會輕易露出破綻,所以就算明知道他本人就在附近,等我們追過去的時候他也有充足的時間逃之夭夭。”

    “可惡,真是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不過聽了溫錦言的分析,唐欣欣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留着巫城安這麼一個極度危險的人在世上,的確是個隱患,“既然他這會兒受傷了,不如我們乾脆趁機……”

    溫錦言一聽,還沒等唐欣欣把話說完,便十分堅決拒絕道:

    “君子坦蕩蕩,我是不會趁人之危的,我們走吧。”

    聞言,見溫錦言真的要走,唐欣欣便立馬皺着眉頭跳起來道:“去哪兒?”

    “去找玄燭。”

    結果因爲唐欣欣一時放鬆警惕弄出的動靜略大,竟讓紅衣不小心察覺到了他們的蹤跡。

    “誰?”

    巫城安傷勢過重,一時不方便行動,只能待在原地調息,不過紅衣可不是喫素的,若是被他當場抓個正着,只怕會影響他們今晚的計劃。

    唐欣欣已經很久沒有做壞事被人抓包了,一時間竟有些手忙腳亂,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幸好,溫錦言應變速度極快,幾乎是在對方出聲的同時便從納戒中取出一顆水晶球。

    那水晶球只有指甲蓋大小,落地之後,便迅速變身成了一隻活靈活現的小白兔。

    溫錦言和唐欣欣屏氣凝神的看着那隻雪白的兔子,越出草叢,往遠處蹦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瞞不過對面的主僕二人。

    好在紅衣此刻專心守在巫城安身邊,一時間也沒往別處想。

    “怎麼了?”巫城安打坐的間隙,微微睜開眼睛。

    “沒什麼,只是一隻野兔。”

    聽紅衣這麼一說,唐欣欣頓時便鬆了一口氣,只不過在離開之前她的一舉一動都變的萬分小心。

    既然溫錦言不打算立刻對付巫城安,那他們也就沒必要繼續留下了。

    玄燭之前得了巫城安的命令,要去夜審歐陽淨。只是他們之前好奇巫城安的舉動,所以沒有及時跟上對方,如今再要去找豈非大海撈針。

    然而溫錦言說要去找玄燭,就自有辦法。

    原來他一早就在玄燭身上偷偷下了用來跟蹤的影蝶。

    “影蝶”顧名思義,會附着在活物的影子上,與其融爲一體,從而用來追蹤對方的行跡,而三界之內,不管人、魔、妖都有影子,只要有影子就很容易被影蝶跟蹤。

    玄燭所去的地方,雖有些偏,卻並不算遠,只是與他們之前的居所南轅北轍。

    溫錦言順着影蝶留下的痕跡,一路追蹤到一處十分隱蔽的院落,只可惜那處院落中,除了一顆巨大的參天榕樹之外,就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唐欣欣以爲他們走錯了,這地方雞不生蛋,鳥不拉屎,就連那顆樹上也光禿禿的沒有一片葉子,這哪裏能夠用來藏人?難不成是旁邊的那口枯井?

    唐欣欣覺得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可能了,畢竟在枯井裏挖密道也不是沒聽說過,只可惜當她飛過去確認那枯井下面是否有密道的時候,才發現那口井裏居然有水,既然不是枯井,那就不可能有密道了,否則的話,難不成要他們一個接一個跳下去不成?

    儘管密道沒找到,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就在同一時刻唐欣欣似乎聽到不遠處好像有人在低聲喊她的名字,而且那聲音聽上去十分像玄曳。

    唐欣欣順着那聲音的方向,往牆頭上一看,果然就看到一條通體漆黑的小黑蛇,正一邊吐着蛇信子一邊看着她。

    “別看了,趁現在沒人,快跟我來。”

    而與此同時,溫錦言也發現了牆頭上的玄曳,只是玄曳看上去神神叨叨的,怎麼看都像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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