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應該把鳳羽交出去,畢竟她只是一個人,又是靈獸,如何能與整個天音閣的師兄弟們相提並論。
也有人說,不應該把鳳羽交出去,她雖然只是一隻鳥,卻是仙君的靈獸,如果就這麼輕易交給魔族的話,不僅有失仙君的顏面,甚至還會讓整個萬魂宗蒙羞。
可是不管衆人如何議論,整整三天,溫錦言不僅沒有爲此而開口,甚至連面都沒有露。
因爲早在宣子明將這件事情告訴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命墨凡深他們幾個將落月峯的守山大陣打開,在此期間絕不允許任何人隨意出入。
鳳羽雖是靈獸,卻也是落月峯的一員,溫錦言這麼做雖有私心,卻也無可厚非,只是這樣一來,反而招致不少詬病,同時也讓衆人的議論愈演愈烈。
穿越以來,唐欣欣還從來沒有成爲整個修真界的焦點,如今好不容易凸顯一把自己的存在,結果她卻變成了一顆蛋,一顆對外界發生的一切毫無所覺的蛋。
當落月峯的衆人,得知小鳳羽變成了一顆金蛋之後,除了霍飛燕之外,幾乎人人都感到很難過,其中由以君無塵爲甚,他本來還等着小鳳凰回來之後,能夠替他出謀劃策,幫幫木青懸,這下倒好,別說木青懸了,她只怕連自身都難保。
當然霍飛燕作爲落月峯的一員,也並非鐵石心腸,她也爲鳳羽難過,只是她的難過與別人不同,她難過的是,鳳羽要是變不回來的話,那墨天辰的計劃該怎麼辦?一旦真的大開殺戒,會不會引起整個修真界的震動,到時候大家通通調轉旗幟歸附於萬魂宗,那他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墨天辰身爲魔尊,號令三界,本無可厚非,可問題就在於,直到現在他的魂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平日裏靠着一些雕蟲小技,耍耍威風可以,一旦到了真刀真槍的時候,他自身的劣勢就凸顯出來了。
身爲魔尊,怎麼可以一輩子躲在別人的身後作威作福,那跟藏頭露尾的鼠輩有何分別?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幫助墨天辰,恢復魂力。
這麼多年來,她費盡心思扮演着霍飛燕這個角色,不就是爲了幫助墨天辰實現他們的願望嗎?
恢復魂力需要的三樣東西,蒼息角,十方度厄和無相修羅陣的陣法圖,三者他們已得其二,只是這蒼息角的下落,至今還是個迷。
巫城安說,這些古老的傳說,沒有人比龍泉更清楚,可是龍泉這個人,卻滑的堪比泥鰍,他說自己生如浮萍,沒什麼可牽掛的,可是霍飛燕卻知道,他剛出山就收了鳳羽做徒弟。
不是說了無先掛嗎?
好啊,那就讓她好好看看,有鳳羽在手,他龍泉還說不說實話?
只可惜,已經都第三天了,溫錦言那邊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霍飛燕偷偷去打探過幾次,可是每次去,溫錦言都是千篇一律的守在那顆蛋的旁邊打坐。
一連幾次,就是連霍飛燕都看不懂了,如今整個萬魂宗都吵成了一鍋粥,可溫錦言卻好似置身事外似的巋然不動了三天,眼下馬上就要到最後期限了,霍飛燕實在不明白,溫錦言究竟想怎麼做。
難道他真的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護着鳳羽?
墨凡深見是霍飛燕,便趕緊收劍下來。
“飛燕,現在外面什麼情況?”
墨凡深出了趟遠門,一回來就看到落月峯下聚集着不少弟子。
“別提了,蒼羽峯的師兄天天派人來催,可師尊就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再這樣下去,二師兄和三師兄可就要頂不住了。”
墨凡深早猜到可能是這麼個情況,倒並不怎麼意外,“我知道了。”
誰知他話音剛落,就聽竹舍內恰好傳來溫錦言的聲音。
“是凡深嗎?”
墨凡深一聽便趕緊衝霍飛燕使個眼色。
“我先進去了。”
“恩。”霍飛燕早知道墨凡深是奉了溫錦言的命纔出門辦事,只是不知道他這一趟究竟跑出去都幹了些什麼。
“凡深,怎麼樣?都打探清楚了嗎?”
墨凡深知道情況緊急,一刻都不敢耽誤。
“打探清楚了,弟子還跟那人交了手,確認他確實叫藍金城,而且魔尊身邊的另一員大將也打探清楚了,說是叫厭司優。”
“知道來歷嗎?”
“這個還真不清楚,別說弟子不清楚,就連墨天辰身邊的人也沒人知道,聽說那個厭司優性格孤僻,很少與他人來往。”
“好,辛苦你了,多虧你常在各仙門間走動,還有些人脈。”
“不辛苦,就是那藍金城和厭司優確是真厲害,據說掌門師伯和霓蘇仙子跟他們交過兩回手,都只打成了平手。”
溫錦言一聽,頓時也頭疼道:“我知道了。”
“師尊,我此次偷偷潛入天音閣,還發現了一件古怪的事。”
“什麼事?”
“天音閣的四大長老,除了無塵長老之外,其餘三人全都不見了蹤影。”
這倒奇了,按理說未免偏私,天音閣的四大長老從來都是同進同退,沒道理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之後,卻只讓無塵大師一個人出面。
“有這種事?”
“千真萬確。”
“那你沒順便打探一下?”溫錦言顯然也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打探了,可是他們全都守口如瓶,沒人肯說啊。”
“這倒怪了。”
的確很奇怪,墨凡深悄悄潛入天音閣的這幾天,碰到的最奇怪的事就是這個。
按理說住持不在,天音閣四大長老理應共同主事,這是當年天音閣創派之初立下的規矩,然而實際上,卻並非那麼回事。
眼下慢說天音閣,就連他們自己的事兒也是紛亂複雜,焦頭爛額。
“師尊,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今天可是最後期限了。”
對此,溫錦言又如何不知。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他們要的真的就只是鳳羽嗎?”
“師尊的意思是——”
“據我對墨天辰的瞭解,他步步爲營,野心勃勃,絕不會做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所以這局棋,我們只能進不能退,退就徹底輸了。”
溫錦言一邊說着一邊便已起身走到了門口。
墨凡深見溫錦言要出去,便趕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