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過去的時候,廳堂裏聚滿了人,老夫人和二爺三爺坐在前面,二房二夫人和蕭落雪坐在左邊,蕭落霜露面了,柳姨娘竟也在。右邊是三夫人和六公子蕭祈康。
當間站着一披妃色雲錦披風的女子,聽得動靜回頭,不想竟是天仙美人一般的容姿,而且俏臉含嬌,明豔動人。
這女子太美了,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阮青青有自知之明,她跟這女子比也就差了那麼一點點,一點點。
“寒兒給小娘請安,小娘安好,三哥哥好。”
嘖嘖,聲音也好聽,如泉水叮咚一般。
這般絕色的女子,世間當是少有。
“好好,三姑娘不必多禮。”阮青青上前扶了蕭落寒一把,而後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三妹妹,歡迎回家。”蕭祈盛道。
“多謝三哥哥。”
其嬤嬤送來茶水,蕭落寒先給老夫人敬茶。
“好孩子,祖母知你受委屈了。”
“寒兒不委屈,只是不能在祖母身前侍奉,十分慚愧。是以,寒兒時常禮佛,求佛祖保佑祖母和家裏人身體康健。”
老夫人抿了一口茶:“可讀過哪些經書?”
“《金剛經》、《心經》、《法華經》都讀過,但未能領悟精髓。”
蕭落霜撲哧笑了一聲:“三妹的意思大概是讀過但沒記住什麼。”
蕭落寒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老夫人看向蕭落寒。
蕭落寒淡淡道:“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照見五蘊皆空。”
“度一切苦厄。”
老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把手中那杯茶喝了。
“好孩子,你有心了,往後多來祖母這裏走動走動。”
“寒兒知道了。”
阮青青雖然聽不懂佛語,但看蕭落寒對答如流,便知她得了老夫人的心。這番不管是真心還是真用了心,阮青青還是挺佩服的。
那蕭落霜本想讓蕭落寒出醜,結果反而助了她一臂之力,當下又氣又急。
“三妹妹不是克咱們侯府的人,她一來大家會不會出事?”
“二姑娘,你還是嘴下積德吧!”三夫人不客氣道。
柳姨娘一聽不樂意了:“我家霜兒怎麼了,至少不損別人的陰德!”
“柳姨娘,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
“喲,這還不讓人說話了,三夫人好威風啊!”
得,吵起來了!
阮青青自顧自倒茶喝茶,還撿了一把瓜子磕。反正不管她的事,當是看熱鬧就好。
“你先前推了小娘子,險些害了蕭家所有人,如今竟還有臉說別人損陰德!”三夫人不客氣道。
“誰說我推了她,哪個賤蹄子說的?”柳姨娘說着瞪了阮青青一眼。
阮青青呵呵一聲,既然撩到她了,沒有不應戰的道理啊!
“喲,既然柳姨娘非問是誰說的,既然大家都在,那就證一證?我這口氣啊,還憋着呢!”
柳姨娘心想反正自己沒指使人推她,當下要接話,卻被蕭二爺狠狠瞪了一眼。
“閉嘴!滾出去!”
“二爺……我……”
柳姨娘被這般訓斥,哪還有臉待着,當着哭着跑走了。
“爹,您怎麼能……”
“你也想出去?”
蕭落霜扁扁嘴,還是憋屈的坐下了。
阮青青輕哼了一聲,掀開眼皮瞄了二夫人和蕭落雪一眼,這二人今日倒是安靜。宣靖王再次被打壓,二人美夢落空,心裏不定多難受呢,自然沒心情參戰。
“寒兒啊,給你小娘敬杯茶,若是沒有她,你也回不來。”蕭三爺突然對蕭落寒道。
阮青青皺眉,這哪是謝她,分明是把二房的炮火引到了她身上。這兩口子,一個比一個歹毒。
蕭落寒只是笑了笑:“寒兒知道,一家人還是要和和氣氣的纔好。”
這句話可說到老夫人心眼裏去了,於是看蕭落寒更加歡喜。
阮青青心想,這蕭落寒有才有貌有腦子,雖養在老家,卻比府上養得這兩位姑娘強太多了。
從壽安堂出來,蕭祈盛先走一步,說是去順天府當值了。
阮青青帶着聽蓉往她那院走,走到一僻靜處,蕭落寒追了上來。
“小娘!”
阮青青回身,見蕭落寒跑得有些急,髮髻都散了。
“三姑娘,你這是?”
蕭落寒上前,恭恭敬敬的給阮青青行了個禮:“剛纔沒能給您敬茶,非是寒兒不知感恩,只因不想給小娘惹麻煩。”
“三姑娘,不必如此,你也說了咱們是一家人。”
蕭落寒點了點頭,鄭重道:“小娘以後有用得着落寒的地方,落寒一定幫忙。”
“好。”
回到來鳳閣,聽蓉服侍這阮青青脫了外裳,在暖塌上休息。
聽月從廚房回來,好奇的問聽蓉:“都說三姑娘長得跟天仙似的,可是真的?”
“真的。”聽蓉道。
“還說三姑娘性子很好,見到下人也是和氣的。”
“倒是溫言細語的。”
聽月又問阮青青:“夫人,您覺得呢?”
阮青青想了想道:“影后級的表演會讓你覺得她是本色出演。”
“夫人,您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這三姑娘是個人物!“
其實她回來的路上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當初在侯府設計宣靖王中了纏情絲的毒,又哄騙她去了西花廳,雖牽扯到奪嫡之爭,可在侯府內,必定有內應。
那件事後,最得利的是誰?二房失勢,三房慢慢有了翻身的機會。直到今日,他們三房終於把蕭落寒接回府。
那當初的內應,會不會就是三房的人?
若是有人設計了這一切,那這人的心思太深了!
這日用過早飯後,阮青青在院中散步。早飯喫的有點多,走動走動消消食兒。聽得外面挺熱鬧的,她讓聽月去看看。
不多一會兒,聽月回來了,一直吞吞吐吐的。
“到底怎麼了?”
“宣靖王今日進府提親了。”
阮青青呵呵一聲,“倒是天大的喜事。”
聽月小心看阮青青的臉色,這話雖然有點酸,但她太平靜了,好似閒看熱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