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門口,千靈一把劍擋着,那二夫人和三夫人只敢在院子裏罵,卻不敢往裏走一步。
阮青青沉下一口氣,轉而坐到主位上,讓聽月把二位夫人請進來。
“阮氏,你心好歹毒,這是要把我們蕭家給拆散啊!”二夫人喊道。
“你是要逼着我們二房和三房沒有活路,今兒我就跟你先拼命!”三夫人嚷道。
剛放她二人進來,便要往阮青青跟前衝,千靈一把劍擋在前面,她二人忙又退後了兩步。
“怎麼,你還想殺了我們不成?”
“你無視家法,還沒有王法了不成,你們阮家就教養出了你這種女兒,潑天的蠻橫不講理!”
阮青青指了指下面的位子:“二位,先請坐吧!”
“我們不坐,你快去老夫人那兒說一聲,這家不能分!”
“對,我們堅決不分!”
這二位一向不和,今兒倒是同仇敵愾了。
她轉而看向二夫人,道:“二夫人,我以爲分家這事,您第一個舉雙手贊成的。”
“我?我憑什麼?”二夫人皺眉,按着老夫人的意思,分家就要離開侯府單過,她在侯府便是侯府的夫人,若分出去了,那就只是順天府尹的夫人了,二者名頭能一樣麼!
再說了,她在侯府掌中饋,油水可都進了二房。
“憑大姑娘嫁進了瑞王府,憑她有喜了,日後要母憑子貴。”
二夫人哼了一聲,“本夫人不在乎這些,只在乎蕭家是一大家子,不能分開傷感情!”
“大公子襲爵後,這家早晚要分,這話還是您說的,墨哥兒娶媳婦了,這叔叔輩兒的還住在一起,恐就不太好了。而且咱之前說好的,要把東街那一處大宅子給二房。”說着阮青青還衝二夫人使了個眼色。
“我們什麼時候……”
“好啊,二嫂,你可真不厚道!明明你已經同意了,卻拉着我來鬧,原是刨坑讓我一個人跳啊!除了東街那大宅,還有西街一戶小宅子,便是分給我們三房了,告訴你們,我三房絕不幹。便是要分家,我們也要東街的大宅子!”
“我什麼時候……”
“喲,那三夫人要大宅子,二夫人只能要那處小的。”
二夫人眼睛一瞪:“他三房憑什麼要大宅子,不過是庶出而已,也敢跟嫡出的爭東西!不說別的,三爺整日無所事事,喫家裏的,用家裏的,早該把他分出去了!”
“庶出怎麼了,庶出也是蕭家的人,好啊,原來你故意讓我鬧,就是爲了把那處小宅子分給我們,沒門!”
阮青青乾咳一聲:“那個,您二人先自個去商量吧,商量好了跟老夫人回句話就是。”
說完,她起身就往外溜走了。
二夫人和三夫人爭了半晌,最後人不見了,這才發現她們中了阮青青的圈套,話題明顯被帶歪了。從堅決不分家,到了分家爭家產這一節。
千靈跟在阮青青後面,主僕二人從小後門出去了。
來到街上,正見官差押着幾個囚犯從前面過來。那些囚犯,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最老的是位老太太,已經滿頭白髮。最小的那個,還在女囚懷裏抱着,也就三五個月的樣子。
“這是?”
阮青青嘆了口氣,誅九族這種事,實在太不合理了。
這些外家親戚,許連嚴司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便禍從天降,家破人亡。
等這隊人馬過去了,阮青青和千靈來到衚衕深處那家。
門房開門後,阮青青進了正房,見少年正在寫字,而妹妹坐在小板凳上,靠着他的腿打盹,那小模樣可愛極了。
聽得腳步聲,少年擡頭,看到阮青青,忙起身行禮。不想他這一動,小姑娘滾到了地上,捂着眼就哭了起來。
少年頗爲尷尬,只得先把妹妹抱起來哄。
“諾,丫丫,姐姐這裏有一隻小兔兔哦。”阮青青手裏拿着糖做的小兔子。
小姑娘看到立刻就不哭,伸着手要拿。
阮青青把手裏的糖給她,同時從少年懷裏抱了過去。
“娘!”
“不是娘,叫姐姐。”
“姨……”
“姐姐!”
小姑娘再瞅阮青青,大眼睛裏滿是困惑,最後纔不甘願的喊了一聲:“姐姐。”
“真乖!”
阮青青看小少年繃着臉站在一旁,上前揉了揉他的頭,也就七八歲的樣子,卻努力裝作沉穩的樣子,讓人看着心疼。
“你在寫什麼?”
“狀紙。”
“哦?”
“我要告御狀。”
阮青青微微嘆了口氣,她不知該怎麼跟這個小少年說,有時候律法是壓不過權勢的。皇上要誰死,憑的也不是律法,而是心情。
“你寫好了給姐姐,姐姐幫你遞上去。”
“可以嗎?”他面露喜色。
“當然。”
當晚,阮青青乘坐小轎來到宣靖王府。
進了後院,但見明月清輝之下,海棠花前,一人錦衣白袍,背身而立,清風過,髮絲飛起。阮青青一下眯了眼,好似進了一卷水墨畫,畫中人便在自己眼前。
“你來了。”他慢慢轉身,風清月朗。
撲哧……
左臉腫的跟肉包子似的,好出境!
沈澤川冷哼一聲,轉而躺到旁邊的躺椅上,二郎腿一翹,丹鳳眼一吊,立時痞氣就來了。
“你還笑?”
“哎喲,人家想忍的,但沒忍住。”
阮青青蹭過去,先扯了一下他衣角,被他嫌棄的拍開:“就你這姿容,本王還沒嫌棄你呢!”
“是是,平日裏可委屈王爺您了。”阮青青賠着好話。
“本王臉上消了腫,還是盛世美顏,你呢,你還能變臉不成?”
“過分了啊!”
沈澤川閉眼不理她,一副本王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沈澤川,單憑我這張臉,照樣迷倒一衆男人,你等着!”
她往擡腳,一個天地翻轉,人已經被壓到了躺椅上。
“你敢!”
阮青青勾住沈澤川的脖子,“我迷倒他們做什麼,只要迷倒你就好了。”
沈澤川嘴角一彎,低頭吻住阮青青。
“外面呢!”
“九鳳守着。”
“他就不是人了?”
“他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