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笑!”夏珩咬牙。
“早就跟你說了,這丫頭鬼主意多呢,小心掉坑裏,偏你一副‘我女兒最乖巧’的蠢樣,拒絕人家好心提醒。”夏夫人柔媚的嘆了口氣。
“夏首輔,怎麼樣,玉石俱焚還是放他一馬,您說呢?”
夏珩眼睛眯了眯,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苦心籌謀這麼就,居然會被親女兒一步棋給將死。
“你是我夏珩的女兒!”
“我就認他!”阮青青道。
“好!本輔是老狐狸,你是小狐狸,好得很!”說完,夏首輔拂袖往外走去。
阮青青眨了眨眼睛,看向夏夫人,“他幫不幫我?”
夏夫人笑,“別說‘幫’這個字眼,他非是幫你,而是無路可走了。”
阮青青呼出一口氣,而後向夏夫人行了個禮,“多謝您沒有說破。”
“說破什麼?”夏夫人挑眉。
“說破我是穿過來的,不是你們女兒夏染啊!”
夏夫人眸子一冷,“不是嗎?”
“是嗎?”
“老孃不是夏珩,不講什麼規矩,你敢這麼坑我家男人,我能剁了你,削成肉片燙火鍋。”
“娘……”阮青青忙膽怯的喊了一句。
“乖!不過你也幫娘報了仇,看那狗男人吃了這麼大一個虧,娘甚是欣慰。”
好在她不是夏染,這對爹孃太瘋魔了!
從夏府出來,阮青青終於鬆了一口氣。只要夏珩肯出手,就一定能把沈澤川從天牢帶出來。馬車一路顛簸,阮青青迷糊了一會兒,再睜開眼,居然還沒到家。
她喚了冬至一聲,沒得到迴應,撩開車簾往外看,天色竟然已經暗了下來,而且此處根本不是京城的街道,像是已經出了城。
“冬至!”
馬車猛地停住,阮青青往前栽了一下。
她慌忙下車,見冬至站在車前,背對着她,一動不動的。
“這是哪裏?你帶我到這裏做什麼?”
阮青青四下望去,兩邊都是山林,而腳下是一條很快的大道,應該是官道。他們確實已經出城,而且出城有一段距離了。
“你怎麼了?”
冬至轉過身來,神色清冷,看向阮青青的目光帶着陰狠之色。他手中拿着一把劍,劍身已經出鞘。
見到這樣的冬至,阮青青下意識退後了兩步。
“自始至終,我沒有失憶。”他道。
阮青青驚訝也不驚訝,其實她懷疑過很多次,但一次一次又否認了,她覺得冬至沒有必要偏她。但除非,他早就知道她是夏珩的女兒。
“你早就知道我是夏染!”阮青青道。
“是。”
“你是誰的人?”
“我和冬荷都是死士,寧死也絕不會說出主子的身份。”他淡淡道。
阮青青冷道:“你是六公子的人!”
“是也不是。”
那就是背後還有大佬,他們同時聽令於那個人。
“不過你有很多機會殺我,爲何等到現在?”
冬至沉默下來,他靜靜的看着她,眼裏是掙扎之色。而這個時候,兩個黑衣人突然殺來。
阮青青驚慌後退,而那兩個黑衣人根本不肯她逃的機會,左右夾擊朝她刺了過來。
“冬至!”她下意識喊了一句。
而冬至神色突然一愣,隨即轉身,與那兩個人打在了一起。
“冬至,你竟臨時反叛!”
“別忘了,她是主子要殺的人!”
那兩個黑衣人衝冬至大嚷,可冬至不理,依舊專心對付他們。這兩個黑衣人功夫高強,打得冬至連連後退。
“快逃!”冬至衝阮青青大喊一聲。
阮青青一下子回過神兒來,轉而往前跑去。她不知道馬車跑出城門多遠,只能拼命往前跑。
夜霧瀰漫,她只能一直往前跑,這條路似乎沒有盡頭一般。正當她喘不過氣來,想休息一下時,突然又殺出兩個人來。
她連掙扎的力氣都沒了,很快被五花大綁後,裝進麻袋裏。接着被人扛到肩頭,一番顛簸後,又被扔到地上。
阮青青緩了緩,聽到耳邊傳來鐵鍬挖土的聲音,稍稍猜想便想到了什麼,不由冷汗直冒。
他們想活埋了她!
“你們是什麼人?”她大聲問道。
沒人理她,那挖土的聲音一下接着一下,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她打了個冷戰,想用空間給沈澤川傳話,可一來嘴被堵着,二來他還在天牢根本無法及時來救她。
不過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倒是可以進空間躲藏。正這樣想着,結果腦中出現一段紅字警告:空間系統升級中,暫停使用。
什麼鬼,這空間居然還能升級!
“唔唔……”阮青青這一下真慌了,一邊掙扎一邊問。
就在她以爲得不到回答的時候,麻袋被解開了,有人粗魯的把她推了起來。頭從麻袋裏露了出來,她先看了一下四周,果然是一片林子。
而旁邊已經挖好了一個長方形的大坑,一聲陰森森的烏鴉叫,嚇得她渾身一個激靈。
“唔唔!”她衝旁邊拿着鐵鍬的男人喊了一聲。
“讓她說話。”
阮青青一愣,隨即嘴裏塞的布被拿了下來,她鈍鈍的轉頭,見一個人捂着胸口走了來。因爲胸口受傷,他走來已是滿頭大汗,臉色蒼白。
“成……成王……”阮青青張了張嘴,震驚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成王看到她,先微微嘆了口氣,而後靠着一棵樹坐了下來。
“爲什麼?”她問。
“你難道不知道爲什麼?”成王嗤笑一聲。
“因爲我暴露了傅倩,其實……”
“卻是其一。”他冷冷一笑。
阮青青呆了呆,陡然又盯住成王:“因爲我是夏珩的女兒?”
“對,而且老四會爲了你放棄報仇。”
阮青青搖頭,“無論我是誰,他都會爲傅家翻案。”
“會嗎?”成王苦笑,笑完,他卻搖了搖頭,眸光沉沉:“西疆十萬大軍已動,可他做了什麼,居然命大軍退回西疆,而且交出了軍權。你可知爲什麼,他竟然是怕你爲了救他而犯險!”
阮青青不可置信的看着成王,“所以調動西疆軍隊的人是你?”
成王猛地盯着阮青青,臉上露出陰騭的笑,“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你太不理解他了,他不會爲了傅家的仇,而致天下大亂的!”
“不,他是爲了你!”
阮青青覺得今日的成王怎麼這麼不可理喻,再想解釋,可他居然揮了一下手。隨即一人上前,一下把她踢到了旁邊的土坑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