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屬下看前面那山上有一戶人家。”冬至回來道。
夏染起身,“天色也不早了,我們看看能不能借宿。”
他們來到那戶人家外面,見柵欄的門大開着,先喚了幾聲主人,卻不見有人出來,而且那正房的門也是大開的。
“主人家不在?”夏染問。
虛無峯嗅了兩鼻子,突然臉色一肅:“有血腥氣!”
三人急忙進了院子,冬至先一步跑進正房,見廳堂的地上趴着一年輕男人,穿着粗布短打,背上有劍傷,已經死了。
離他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孩子,乃是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傷,也已經沒氣了。
這時裏屋傳來動靜,他匆忙進去,卻見一個男人赤身壓着一個女人,那女人已經不動了。冬至提劍上前,一把掀開了那男人。
那男人竟是喝了酒,醉意熏熏,不過見有人,還是提起了劍。只是一步三晃,很快被冬至給制服了,一腳踩在腳底下。
夏染跑進來,一看這情形便知是怎麼回事了。
她先上前查看那女子的情況,已經是出氣多近氣少了,瞳孔也散了一些。她急忙檢查,發現她下面血流不止,竟是把整個牀被都染紅了。
“師父,快幫忙!”
虛無峯上前看了一眼,微微嘆了口氣:“救不活了。”
“怎麼會?”
“下面血崩了,根本止不住血。”
夏染不信,忙從懷裏拿出銀針,想要用師父教她的止血法來試一試。可這時,一個晃眼的功夫,她竟然掉進了一間房間。
裏面有好多架子,架子上擺着大大小小瓶瓶罐罐的東西。
“這是哪兒?”
她環顧四周,見牆上有紅字顯示:當前餘額123。
什麼東西?
還不待她看清楚,便聽師父說了一句:死了。
她一驚,又回到了現實中。
“死……死了?”
虛無峯點頭,拉着夏染往外走去。走到外間的時候,她看到那躺在地上的孩子,還梳着雙角,不過四五歲的樣子,身子蜷縮着,臉上帶着驚恐之色。
夏染突然覺得心中一痛,這種痛來的太突然了,讓她忍不住蹲了下來。
“阿染,怎麼了?”
夏染指着那孩子,呆呆道:“我的大寶也那麼大了吧?”
虛無峯微微一怔,這一刻他有些後悔了,是不是不該帶夏染來西疆。當她得知大寶已死的消息,真的能承受住嗎?
這時,那酒鬼突然提劍逃了出來,見到夏染,忙用手中的劍抵住了她的脖子。
“別動,不然我殺了她!”
冬至和虛無峯忙退後兩步,看着這男人,皆面露厭惡之色。
“你是什麼人?”虛無峯問。
這男人醉意還未消,聽了這話,得意的笑了笑,“告訴你們,老子可是西疆軍的統領,太子統領的西疆軍,怕了吧?”
“太子統領的西疆軍,竟是這樣的軍紀軍風!”夏染冷笑一聲。
“老子有要務在身,你們最好別擋路,若是耽擱了大事,全都是殺頭大罪!”
那男人抵着夏染的脖子,拉着她一步一步往院裏退。
“既然你是西疆軍,那我問你一句,軍中可有一位將軍叫秦深的?”夏染問。
“秦將軍?”
“正是!”
“你認識他?”
“自然是老熟人!”
那男人眼睛眯了一下,“既如此,那我可不能留你!”
男人正要動手,突然覺得身體一麻,低頭見身前的女人不知何時把三根銀針插到了他腹部。
“找死!”
男人一咬牙,身子剛一動,夏染一把推開他的胳膊,旋身逃了出去,而冬至的劍已經插進了他胸口。
虛無峯上前,看夏染沒有受傷,又看了院裏院外一眼,衝冬至道:“屋裏一家三口先埋了吧,至於這人,扔到外面就是,自會有人來找他。”
冬至點頭,從院中找了個把鐵鍬,開始挖坑。
這房子是不能住了,夏染和虛無峯先回到了那小溪旁。
夏染撿了一堆乾柴回來,見師父正盤腿坐在一塊石頭上,彷彿在吸收日月靈氣,其實就是在打盹。
“師父,我讓你抓魚來着!”
虛無峯眯開一隻眼,“師父這麼大年紀了,萬一掉進水裏怎麼辦?摔一跤怎麼辦?着了寒氣怎麼辦?你這個不孝徒!”
夏染擺了擺手,“我錯了。”
她把乾柴放好,先點燃一堆火,再找來根木棍削尖,一手拿着棍子一手拿着火把來到溪邊。世子那院有個小池塘,她嘴饞了就拿着木棍去插一條來喫。
最後他得出一個結論:上千兩一條的錦鯉和普通的鯉魚,其實味兒是一樣的。
看準一條魚,夏染舉起木槍插了去,快狠準。
很快就有了三條魚,這時冬至也回來了,她讓他收拾一下來烤。這個時候,她會慶幸當初帶上了冬至,不然這一路上,她會累成狗。
魚烤上了,這時有幾個手拿長劍的人從官道下上來,來到小溪旁。
夏染數了一下,六個人,兩女四男。其中有個女的,長得清麗脫俗,只是臉色有些發白,像是身體不大舒服的樣子。
冬至下意識拿起了放在旁邊的長劍,防備的看着那幾個人。
“三位,請問一句,此處距離虎嘯城還有多遠?”一個穿玄色長袍的男人大聲問道。
許是怕他們忌諱,所以隔着很遠問的。
“我們也是第一次去虎嘯城,如果猜的不錯的話,再有兩日就到了。”冬至回了一句。
那男人衝冬至抱拳還了個禮,而後指揮其他人,生活的生活,找食物的找食物。
“堂主,您怎麼樣了?”
清麗女子正要開口,突然吐出了一口黑血。
“堂主!”
聽到那邊的動靜,夏染回頭看了一眼,忙沖虛無峯道:“師父,有人受傷了。”
“嗯。”
“要不要救?”
“江湖險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夏染點頭,“那就不救了!”
虛無峯摸了一下空空的荷包,又道了一句:“他們像有錢人嗎?”
夏染認命的起身過去了,“你們剛經歷了一場惡鬥?”
這些人,大大小小都受了些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