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讓冬至帶着她出了首輔府,接着去了那廢棄的宅子。
開門進去,裏面靜悄悄的,夏染走進屋裏,見阿無躺在牀上,也不知是睡着了還是怎麼,反正閉着眼睛。她忙上前,捂住他的手診脈。
“我沒事了。”阿無睜開了眼。
夏染探到他脈息平穩,這才放下他的手。
“他們呢?”
“出去乞討了。”
夏染眨了眨眼,“可冬至不是買了米,爲什麼還要出去?”
阿無要坐起身,夏染坐到他後面,把他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大概有些不自在,阿無身子僵了一下,慢慢才放鬆。
“我們是乞丐,不上街乞討,就覺得心裏不踏實。”
聽了這話,夏染有些難過,“這一路,你們吃了很多苦吧?對不起啊,姐姐考慮不周。”
阿無仰頭,看着夏染,小臉上帶着困惑,“你爲什麼救我?”
夏染一笑,“自然是因爲喜歡你!”
見阿無小臉紅了,夏染把他抱到懷裏,緊緊環抱着,下巴低着他的頭頂。爲什麼救他,先開始是出於道義,後來則是被他夜裏抱着她喊的那一聲聲‘娘’給叫到心坎裏了。
那時她想,這孩子,她必須救!
院門打開,四個小乞丐回來了,還沒進屋就喊阿無。
阿無忙從夏染懷裏爬了出來,仍端坐在牀上,小臉擺着肅正之色。夏染見此,笑着揉了他頭髮一把。
“阿無,你看我們討到什麼了!”
阿大跑了進來,手裏捧着兩個包子,模樣開心極了。見到夏染,他還舉着兩手炫耀,說京城的人好大方,只要哭兩下,他們就會給東西喫。
阿二手裏有個大蘋果,小三則是捧着個大饅頭。
“小四呢?”阿無問。
“這小子光顧着玩刀,也不好好要飯,什麼都沒有要到。”阿大沒好氣道。
他話音剛落,小四進來了,手裏拿着一把匕首,還在低頭玩着,對於阿大的話充耳不聞。
夏染看到那匕首,做工十分精緻,忙問了一句:“這匕首從哪兒來的?”
“我……呃……晚上大解,在那邊草叢裏撿到的。”小四指了指東牆邊。
夏染點頭,想着估計是原主人落下的,並未放在心上。阿二帶着小三去做飯了,夏染想跟阿大說,以後不用去街上乞討。
可話到嘴邊猶豫了,阿無說得對,乞討是他們生存之本。她是可以照顧他們,可眼下她麻煩一大堆,只怕還自顧不暇。
既阿無沒事,夏染正打算離開,這時突然聽到外面有打鬥聲。接着在外面的阿二阿三跑了進來,說是來了好幾個黑衣人。
夏染吃了一驚,讓他們好生待在屋裏,她跑到門口去看。
夜色已經暗了下來,而院中冬至正和四個黑衣人打在一起。他以一敵四,明顯有些喫力,可仍舊攔着他們,沒讓他們進屋。
這時又從牆頭翻進來兩個黑衣人,直接朝屋裏來了。
夏染慌亂之餘,從屋裏找到一根桌腿,胡亂朝那兩個黑衣人揮舞着。她是練過一套拳法,但面對武功高強的黑衣人,根本沒有施展的機會。
可他力氣太小,反而被彈了出去。不過因這一下,那黑衣人劍偏了,沒有刺中夏染。
夏染見另一黑衣人朝阿無殺了過去,忙撲過去把他護到懷裏。預料中那一劍沒有刺來,耳邊多了打鬥之聲。
她驚慌的回頭,見一人擋住了那刺來的一劍,接着猛地一挑,那黑衣人身形不穩,下一瞬被來人一劍刺中胸口。
來人是太子!
見另一個黑衣人要偷襲,夏染忙大喊:“小心!”
她話音落,那黑衣人接着到底,乃是被一劍封喉。太子連殺兩人,臉色未變,仍蒙着一層寒氣。而這時,秦深帶着幾個護衛趕來,很快解決了其他黑衣人。
夏染這才鬆了一口氣,忙去看懷裏的阿無,小傢伙躲在她懷裏,臉上驚懼之色未退。
“阿無,你救了姐姐呢!”夏染捧着阿無的小臉揉了揉。
“姐姐,我冷。”阿無瑟縮着身子道。
夏染忙給阿無把脈,脈息有些亂,寒症已有發作的跡象。需壓制下去纔行,火龍草雖能治療,但同時這藥的烈性也會傷及心脈。
她從懷裏掏出裝參丹的藥瓶,想要給阿無服用一顆,結果發現沒有了。
這下糟了!
夏染正發急,餘光瞥到太子,心下冒出一個主意來。她拍了拍自己的臉,硬着頭皮起身朝太子走了過去。
“太子,您剛纔救了臣女的命,太感謝了!”夏染一把抓住太子的手握了握。
太子臉一沉,正要甩開,不過夏染卻先放開了。他沉下一口,不想另一隻手又被她抓住了。
“原來殿下您人這麼好,臣女以前誤會你是冷血無情之人,太不應該了!”
太子這次沒有客氣,直接甩開了。而且他用力很大,還夏染踉蹌了一下才站穩。只是這女人,也不知哪根神經沒有搭對,竟趁他不注意撲到了他懷裏。
他想推開她,她便用手死死摟住他的腰。
“殿下,臣女無以爲報,只能以此表達感激之情。”
“夏染!”太子咬牙。
秦深見自家太子臉都給氣黑了,忙捂着眼退了出來,還命令身後的侍衛都轉過頭去。夏染怎麼想的,秦深不知道,反正敢這麼佔他家殿下便宜的,這天下只她一個,從來只有她一個。
見太子手刀舉起,夏染忙撒手逃了。逃到好幾步遠,她還硬擠出一把眼淚來。
“民女太激動了,殿下別介意。”
說完,不顧太子怒火,她忙扶着阿無進裏屋去了。她讓阿無等她一下,而後進了空間,所掙積分正好夠買一株人蔘,她忙拔了一顆又去煉藥房製成了丹丸。
回來後,從藥瓶倒出一顆,放到阿無口中讓他含着。
很快,他的脈息平復下來,寒症也被壓了下去。這孩子身體太虛弱了,必須好生補養纔行,不然寒症會經常發作,即便有火龍草,也維持不了一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