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次秦王爆出這種事,只怕皇上會偏袒他,而太子必定不能輕饒,此時正是父子倆劍拔弩張的時候。
所以這幾日,他沒有再露面。
這日是初十,容淺淺來了。
夏染拉着她進了屋,給她檢查了一下胸口的傷。傷已經好差不多了,不過還是多安養一些日子爲好,畢竟傷在外,而元氣損耗不輕。
“我來是跟你道別的。”容淺淺道。
“你和錦衣侯?”
“和離了。”
夏染嘆了口氣,“沒想到錦衣侯會同意。”
“他先時確實不同意,後來大夫人又是哭鬧又是上吊的,險些真出了事,他也就答應了。”
“這人還真是……既他這般,你也無需再留戀了。只是你和筱兒要去哪兒,如今世道亂,還是留在京城爲好。”
“阿染,你不用擔心,我雖然身體不比以往,但功夫不錯,對付一般的小賊還是沒問題的。我外家是魯州的,母親在那邊有一棟宅子,她留給了我。我和筱兒去了魯州,還能有個依靠,這樣挺好。”容淺淺道。
聽她這麼說,夏染也就放心了。
“何時出發?”
“過了十五,他對我不好,可對筱兒真不錯,我想讓他們父女多待幾日。”
夏染點頭,她也要離開京城了,一時半會兒也顧不上容淺淺了,她去魯州也好。
“別忘了,你還有我這個好友。”
容淺淺握住夏染的手,“自然,我會回京看你的。”
轉眼就到了十五,這日天還未亮,太子來了。他是連夜趕來的,帶着滿身風塵和疲憊。
夏染忙把他拉進了裏屋,而後喚溫嬤嬤去弄一盆熱水來。
熱水端來,夏染見太子正站在牀前看兩個孩子。
兩個小傢伙還睡得熟,哥哥平躺着,妹妹抱着哥哥的腰,腳壓在人腿上,哈喇溼了人半條胳膊,呼哧呼哧別提睡得多香了。
夏染上前,扯了太子胳膊一下,“先洗把臉吧。”
太子握住她的手,“別讓他們兩個分開。”
“誒?”
太子用另一隻手攬過夏染,把她抱到懷裏,“去南晉帶上小寶吧。”
夏染身子僵了一下,“那你呢?”
“我等你們回來。”
夏染知道,京城危險重重,反而離開更安全一些。若非是爲了給孩子治病,若非是無可奈何,她怎麼能再一次把他拋下。
太子洗了臉,夏染拉着他去了東屋,這屋原是爲阿無準備的,後來他們母子三人睡了一屋,這屋子也就閒了下來。
推着太子躺到牀上,夏染給他蓋好被子,“你先睡會兒。”
太子拉住夏染的手,“陪我。”
夏染臉紅了一下,側身躺到牀上,而後被太子抱到懷裏,“其實我本來想去廚房做早膳的……”
太子輕笑一聲,“是麼?”
夏染捶了他胸口一下,“你笑什麼,以爲我故意拉你到這屋裏,故意讓你躺到牀上就是爲了佔你便宜?”
“誒?”失望什麼?
太子湊到夏染耳邊小聲道:“本殿下真的累了,沒精力讓你佔便宜。”
夏染推了太子一把,見他沒反應,仰頭一看,他竟然閉上了眼睛,看來是真的累了。夏染摟着他的腰,陪他躺了一會兒,而後親了親他下巴,便下牀去了。
太子這一覺睡到了中午,睜開眼時見兩張小臉正伸長脖子瞅着他,還是一模一樣的。太子伸出兩手,一手攔着一個,把兩個孩子都帶到了牀上,壓到他身上。
“叫爹爹。”太子擰了擰小寶的臉。
小寶笑嘻嘻的喊了一聲,“爹爹是大懶蟲!”
太子又看向阿無,“你也叫爹爹。”
阿無有些害羞,但還是開了口,聲音很小,“爹爹……”
這一聲把太子的心都叫化了,仰頭狠狠親了阿無額頭好幾下。
太子起身,正好趕上用午飯。
午飯都是夏染自己做的,不過短短几日,夏染的廚藝倒是突飛猛進,幾樣菜做的精緻美味。
夏染往太子碗裏夾了一筷子菜,“殿下嚐嚐。”
太子看着碗裏炸的金黃的小丸子,挑眉問道:“你做的?”
“是不是不可思議?”
“倒沒有,果然是你呢!”
夏染撇嘴,這是什麼話,再看那盤子裏的丸子,有的扁有的長,就是圓的比較少。她瞪了太子一眼,又往他碗裏扔了一個長丸子。
太子笑了笑,低頭把兩個形狀不太好的丸子都吃了。
用過午飯後,給太子帶着兩個孩子在院子裏做花燈。夏染在一旁幫忙,遞剪刀遞紙和剪刀,很快一個花燈就做好了。
這花燈給了大寶,大寶又送給了小寶。
太子接着又做了一個給了大寶,兩個孩子拿着花燈去玩了。
“你要嗎?”太子轉頭笑吟吟的問夏染。
夏染點頭,“當然要!”
太子又做了一個,這次卻不給夏染,“本殿下這花燈可不能白做。”
夏染腦瓜一轉,而後賊賊笑了笑,摟住太子的脖子親了一口,“這樣可行?”
太子愣了愣,“我的意思是讓你幫我做一個。”
“我不會。”
“我們一起。”
“哎,算我補償你了。”夏染擺了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太子拍了夏染腦門一下,“你腦子裏整日想什麼呢?”
夏染嘆了口氣,看着太子這張太過俊美的臉,“到底是誰不開竅,你這樣的男朋友,根本帶不動好麼,也虧得遇上我。”
夏染這句話,太子沒能理解。
二人又合作做了一個,這樣一家四口一人一個了。用過晚飯後,大家挑着花燈在院子裏玩。
山中本就靜,尤其還是在佛門之地,這天地之間彷彿就他們四個人而已。
夏染靠在太子懷裏,仰着頭看着他。從那眉眼往下到那脣,彷彿這五年的距離一下子就沒了,他們此時還在宣靖王府的後院,她偷摸來找他。
太子低頭看了夏染一眼,那眼中情意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