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娘子猶豫了一下,脫了鞋子和外裳,擡腿上了牀裏面。而後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如此還不夠,她還拿書生的胳膊枕着,抱住他的腰,這樣才滿足。
他動了一下,火娘子忙摟緊他。
“對不起。”她小聲道。
書生不語,倒也沒再動,只是頭轉向了外面,睜眼看了一眼窗子。那窗外有明月高懸,便就不用怕什麼,總有希望的。
“那桂花糕是我親手做的,從早上就開始做,有的品相不好,有的味道差了些,我一遍一遍和麪燒火……好不容易做出一鍋好看還能喫的……”說着火娘子倒有些委屈了,她是真用心了,可某人卻沒有看到她的真心。
他醒了,可就是不理她。
火娘子還是有氣,便乾脆貼了上去。
翌日,火娘子紅着臉來到夏染這裏。
“我覺得他感受到我的心意了。”
夏染愣了一下,“什麼心意?”
“我給他做桂花糕啊,他嘗過了,肯定是開心的。”
“……”
確實是開心,而不是想殺了你?
夏染干笑一聲,看火娘子這滿臉春色,走路扶腰的樣子,便知昨夜他們在牀上和好了。
難得火娘子心情好,夏染請她坐下,而後煮了一碗補氣的藥茶。
“這味兒……”火娘子搖頭拒絕。
夏染笑了笑,指着院子裏的藥草,“我用這藥草熬的。”
說着,她給自己倒了一碗,慢慢喝着。其實也不難喝,只是味道有些難聞,她在書架上發現了一本藥膳,這幾日閒來沒事,她打算試試。
回北楚以後,她可以開個藥膳館,應該是一門不錯的生意。
“對了,這些藥草都是二當家的種的?”夏染問。
“嗯,她會醫術愛搗鼓這些東西。”
“那二當家人呢,我們來這些日子,也沒見過她。”
火娘子提到這個就生氣,“她啊,死腦筋,喜歡上一個書生,便追着人家去了,也不知追到哪裏去了,這都三四年了,一直沒有消息。”
夏染點頭,“這二當家倒是癡情。”
“她那是蠢,男人玩玩就好,何至於賠上自己。”
夏染下意識看向旁邊院子,書生正好就在院中,大概聽到了她這番言論。當然火娘子也沒有避着他,她就是這麼磊落。
“那男人是做什麼的?”
“書生的打扮,大概也是讀書的。”
“哦,對了,你知道二當家和那書生的生辰麼,我會掐算,可以看看他們合不合適。”夏染道,她從師父那學了一套忽悠人的本事現在正好用上。
火娘子本不信這個,不過見夏染有興趣,便說了二當家的,“那書生倒也巧了,只跟她的生辰差一天。”
夏染一邊掐指算着,嘴裏一邊說着那些不着邊但有好似很深奧的話,唬的火娘子一愣一愣的,等算完了,夏染給出了結論:“這二位八字相合,乃是有緣之相,一定能成就好事。”
夏染一笑,”圖個樂呵罷了。“
火娘子側頭看向書生,問道:“蘇遲,你的生辰是哪日?”
蘇遲正在讀書,本不欲理她,但聽火娘子要親自過去問,他纔不情不願的說了一個日期。火娘子又把自己的生辰說給了夏染,讓她給他倆算算。
夏染哪會算這個,不過是亂說的。若說他倆合適,那火娘子不定要揣什麼心思,到時爲難書生。若說不合適,那火娘子生氣了,也怕要找書生的麻煩。
夏染嘆了口氣,只得道:“二位八字還是相合的,只是緣分不到,若是能晚個一二年遇上,定能成就好事。”
火娘子皺眉,“那現在呢?”
“怕是不能長相守,甚至於有血光之災。”
聽了夏染這話,火娘子皺眉,“什麼血光之災,老孃每日都見血光,而且老孃也不要長相守,那日玩膩了,趕走就是。”
“那就全憑寨主了。”夏染道。
雖是這麼說,但火娘子似乎心情不好了,沒再說什麼就走了。
火娘子走後,夏染讓竹青帶着大寶去寨子裏轉着玩,而後她進了東屋,把書架上那幾本書拿下來,露出了裏面的暗格。
想着二當家相好的生日,她移動暗格,到最後一步,不由一顆心提起,只聽啪嗒一聲,這暗格還真開了。
裏面格子很小,只放着一本書。
她小心拿出那本書,上面寫着《妄殺》二字。
“妄殺?”夏染先是一愣,隨即大驚,忙翻開書頁往後看,上面詳細介紹了妄殺這種毒怎麼煉製,確實十分複雜,非是一般人能煉製出來的。
她忙往後翻,後面果然有解藥的製法。
當年傅政中了妄殺,性格變得易怒暴戾,才險些謀逆,釀成大禍。後來太上皇也中了妄殺,如今正在四處尋找解藥。
這妄殺已失傳,不想竟在二當家這裏發現了。那給太上皇下毒的可是她?
“若是她,她又怎麼潛入皇宮的……”
但不管怎樣,她既得了這本書,便可以先煉製解藥了。她小心的把暗格合上,把那幾本書放回去,然後帶着那書回自己屋裏了。
山中不知時日,這天午後,大寶跑去隔壁的院子玩了。夏染從煉藥房出來看不到他,便找了過去。她過去的時候,大寶正在院子裏玩鞦韆。
這是沈澤川給他綁的,他每天都過來玩。
夏染進屋,見沈澤川和書生坐在廳堂裏。沈澤川喝着茶一副悠閒之態,而書生卻是面紅耳赤,臉上還帶着慍怒。
“怎麼了?”夏染問。
書生看到她,忙請她坐下,“夏姑娘是識大理之人,那您來說說,這正統重要還是雄才大略重要?”
夏染笑了笑,“爲何討論這個?”
沈澤川解釋了一句:“太皇太后自請出宮,楚王逼皇上禪位,他登基了。”
“哦。”夏染點頭。
書生見她這反應,竟是十分不滿意,“這楚王狼子野心,竟逼皇上退位,這等奸佞小人,我南晉之江山社稷將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