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潛入敬天殿,皇上親自把這封遺詔交給我。”夏染道。
太上皇自然是信任她的,況就算她不拿出遺詔,這皇位也是太子的。
太上皇舉起遺詔,下面的人紛紛跪下聽詔。
他打開,先晃了一眼,不想這一眼,整個人竟僵住了。
“你可看過?”太上皇看向夏染。
夏染一愣,而後搖了搖頭。
太上皇再仔細看那筆跡,那上面的玉璽印,這是皇上親自擬的密旨無疑了。然,怎麼會這樣!
下面的人都在等着宣旨,見太上皇久久不已,不免有些人開始小聲引論起來。
“陛下,怎麼了?”太后忍不住問。
太上皇嘆了口氣,照着上面所述唸了出來。
前面略過,後面唸到把皇位傳給皇長孫沈星宇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皇位本該傳給太子,怎麼會傳給皇長孫?
“這……這是怎麼回事?”太后實在不解。
她看向夏染,夏染顯然更懵。
太上皇把遺詔給許公公,讓他帶到下面給百官看。等百官看後,都確定了,他才道:“此乃皇上遺志,然新帝年幼,衆臣以後當盡心輔佐。”
下面百官靜了片刻後,齊聲高呼:“臣等必定鞠躬盡瘁,不負先皇重託。”
夏染看向大寶,這孩子眨着眼睛,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她不由苦笑一聲,怎麼都沒想到這重擔竟然落到了他身上,實在覺得有些對不住這孩子。
之後舉行國葬,等到一個月後,新帝登基,然這麼久,太子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夏染隱隱有些不安,難不成他真的出事了……
從先皇病重,到秦王謀反,再到大寶登基,各鄰國和附屬國來朝恭賀,平定一些小規模的亂局。然朝局剛穩,太后又病重,經歷了這次的事,再加上擔憂太子,沒有幾日便仙逝了。接着就是太上皇,他老人家倒是走得很安穩,睡下後再沒有醒來。
料理好二位聖人的喪事,等一切重歸平靜,已經半年後了。
夏染的肚子高高隆起,轉眼也快生了。
大寶年幼,雖然足夠穩重,但也要夏染在一旁聽政。
“陛下,西邊這幾個小國,欺我國主年幼,幾次三番侵擾,您看當如何解決這事?”
上書房內,夏珩和幾位重臣正在討論西疆的事。
夏染坐在一旁,可腰痠腿疼,又實在坐不住,難熬的很。
沈星宇見她這般,無奈道:“母后,您先回宮休息吧。”
夏染擺擺手,溫和道:“西疆事急,皇上可有什麼想法?”
沈星宇看了一眼在座的各位,有他外祖,有永定侯,還有六皇叔安王,其他幾位也都是肱骨重臣。他們未必認爲他能拿出什麼好對策來,但也想讓他動動腦子。
“皇上即位不久,應先穩住朝綱,纔可平定外亂。”夏染怕這孩子張口來一句‘把他們老巢給剿了’,因此先提醒了一句。
之前這事也議過,大寶當時沒說什麼,回頭就跟她來了這麼一句。她當時跟他分析有可能出現的情況,他大呼頭疼,一副想撂挑子不幹的架勢。
聽了沈星宇這話,夏染一顆心才放下來了。
蕭祁墨點頭,皇上雖然把事情想簡單了,但想法還是好的。
“臣聽聞這胡人的大漢有個弟弟,兄弟二人不睦,咱們可以派使者和這位親王聯絡一下。”蕭祁墨道。
夏珩捋了捋鬍子,“胡人沒有那麼多禮教,成王敗寇全論本事。咱們可以扶持這位親王,讓胡人成爲我朝的附屬國。”
“那這出使的人選,不知各位可有推薦的?”沈星宇道。
下面都不說話了,夏染這時插了一句,“本宮倒有一人推薦,便是永定侯府的五公子,他常年在外,天南地北無所不知,才學和功夫也是一等一的,想來應該能勝任。”
夏珩點頭,“侯爺,你怎麼看?”
蕭祁墨看了夏染一眼,而後點頭道:“臣替舍弟謝太后和陛下信重,臣會回家轉告他,讓他準備出使事宜。”
沈星宇點頭,“便封蕭祈煊爲巡西使。”
從上書房出來,夏染特意留蕭祁墨在亭子裏說話。
“想來侯爺也猜到了,本宮是有私心的。”夏染看向蕭祁墨道。
“娘娘有什麼交代,臣一定帶給五弟。”蕭祁墨道。
夏染點頭,“旁人,本宮不信任,這一趟出使,請五公子沿途多留意太子的消息。”
蕭祁墨微微嘆了口氣,其實他猜到夏染回這麼說。
自太子去了嶺南,之後再沒有消息。皇上派人去找,嶺南方面也傳回信兒來,都沒有太子的消息,好像這人無端就失蹤了一般。
而太子有遍佈天下的暗衛,太子失蹤,秦深一死,這些暗衛也幾乎蒸發了一般,夏染都聯絡不上。
這件事太稀奇了。
“臣知道了。”
夏染手撫着肚子,他是死是活,總該有個消息,不然她這一輩子都不能安心。
回到錦玉宮,小寶正在和筱兒玩。
經歷了嚴冬,過了年節,轉眼又開春了。月前容淺淺帶筱兒從燕州回來祭拜父母,她在宮中頗爲無聊,便把她們留下了。
“娘娘,您回來了。”容淺淺從屋裏出來,上前扶住了她,“您啊,月份都這麼大了,該好好安養纔是。”
夏染無奈道:“皇上年幼,本宮實在不放心。”
雖有她爹和蕭祁墨,可這孩子一向主意大,她又怕他不聽勸。總之前朝後宮,該操心的事多着呢。
“哎,您受苦了。”容淺淺心疼道。
夏染拍拍她的手,“這幾日錦衣侯都沒有上朝來,聽說是病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容淺淺咦了一聲,“娘娘,我的事就不勞您操心了。”
夏染笑,“錦衣侯是朝廷重臣,本宮是操心他。”
“那您給他賜門親事,這不病了也有人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