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找了這麼久,半點音信都沒,她有時又忍不住想,人是不是早就已經沒了。
當然這話她不敢跟女兒提,怕她受不住。
馬車停在醫館外面,千靈扶着夏染下了馬車。
外面很嘈雜,夏染本能有點怕,不由握緊了千靈的手。
“娘娘,咱們進屋吧。”
千靈扶着夏染走到臺階前,提醒了她一句,而後邁着臺階上去了。
等進了屋,仙樂迎了上來。
“夫人,您怎麼來了。”
“我讓她來的,你醫術高明,給她看看眼,可還有救。”夏夫人隨後進來道。
仙樂身後在夏染眼前晃了晃,眉頭微微皺起,“多久了?”
“快一年了。”夏染道。
仙樂點頭,“夫人,您先進裏屋,等會兒我給您診治。”
“好。”
外面還有病人,仙樂需先把這波病人送走,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等她進來裏屋,又給夏染仔細看了看。
“夫人眼睛沒有病變,之所以看不到,可能是心病引起的。”仙樂道。
夏染苦笑,“我與你想的一樣。”
顏期多次給她診斷,也試過很多藥,都沒有用。她那時就想,應該是生小三的時候,那一晚太絕望太可怕了,這樣極端的情緒壓下來,最終壞到了眼睛上。
在現代醫學中,也有過這樣的例子,很難說能不能治好,也很難說怎麼治。
“夫人還是要放寬心。”仙樂道,她能做的也就寬慰這一兩句話了。
夏染本就沒有抱着多大的希望,不過夏夫人難免有些失望,一直再問仙樂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屋裏正說着話,外面鬧開了。
仙樂讓她們在屋裏坐着,她一個人先出去了。
夏染聽着外面有人哭有人鬧的,還說治死了人要報官什麼的。
“千靈,你去外面看看。”
千靈去看了看,很快又回來了,“昨日仙樂姑娘給一個婦人治病了,晚上那婦人就死了,家裏人正在鬧呢。”
夏夫人也去聽了,回頭道:“原來這婦人本來就沒治了,仙樂也跟家裏人說清楚了,昨晚只給了她一些陣痛的藥。不過這家人估計是想訛人,非說是仙樂害死了人。”
“那就報官吧。”夏染道。
夏夫人擺手,“倒也不用,蕭祈盛來了。”
“他怎麼來了?”
“咱們出宮時,永定侯看到了,估計是讓三公子來保護你的。”
這樣,夏染也就放心了。蕭祈盛本就是順天府的人,正該他來處理這事。
那蕭祈盛讓家裏人擡着屍體去府衙,先報案再驗屍,到時自有公斷。那家人見對方是官家,一時心生膽怯,說不用經官府,只要給個安葬費就是。
“若這人真是這大夫治死的,官府豈能不管。當然若是你們故意訛人,官府也不能輕饒。”蕭祈盛道。
那家人一聽這話,忙說誤會,而後擡着那婦人的屍體趕緊溜了。
吵鬧聲遠了,不過醫館卻一時靜了下來。
“放開我!”這是仙樂的聲音,透着怒火。
“四公子抓着仙樂姑娘,不知爲何。”千靈道。
夏染愣了愣,蕭祈玉是怎麼回事?
前幾日,他從北疆回來,原是朝廷正在實行屯兵的政策,讓他回來落實一下那邊的情況。
仙樂眉頭皺緊,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對面的人卻抓得緊緊的。
仙樂一咬牙,閒着那隻手從腰間抽出短刀,眼睛都不眨的朝蕭祈玉抓着她胳膊的手刺了過去。
“老四,快放開人家!”
蕭祈盛驚了一跳,忙撞了過去。
他這一撞,蕭祈玉放開了仙樂,也避開了那一刀。
“你竟然在京都!”蕭祈玉看着仙樂,眼中滿是複雜之色。
仙樂收回短刀,“怎麼,不可以?”
“我以爲你回南晉了。”
“我在哪兒都不關你的事!”仙樂皺眉道。
蕭祈盛看看仙樂,又看看蕭祈玉,乾巴巴的勸了一句:“有話好好說,不過……你們認識?”
蕭祈玉上前要拉仙樂,但被仙樂打掉了。
“我們好好談談。”
“沒有必要!”
“那個孩子……”
“我打掉了!”
蕭祈玉臉色一沉,“你說什麼?”
仙樂抱肩,冷笑一聲,“蕭祈玉,你當你是誰,我憑什麼爲你生孩子?還有,別忘了,當年是你不肯娶我的,怎麼現在後悔了?”
“你真的把孩子打掉了?”
“不然呢?”
蕭祈玉握緊拳頭,臉色黑沉,他惡狠狠的看了仙樂一眼,而後轉身大步出去了。
等到仙樂進來,夏染讓其他人都先出去。
“所以靈兒的父親是蕭將軍?”
仙樂嘆了口氣,“嗯。”
“那剛纔……”
“夫人,你知道我爲何來京都嗎?”
“爲了蕭祈玉?”
“嗯,我想如果他有一天看到這孩子,會不會回心轉意娶我……可後來經歷了很多,等我都扛下來後,發現我已經不需要他了。”
“你瞞不住他的,早晚的事。”
“無所謂,他推開了我,害了自己的孩子,我只是想讓他嚐嚐這滋味,若他有一點後悔,我就偷笑了。”
從醫館出來,千靈扶着夏染正要上車,夏染卻不動了。
“夫人?”
夏染一把抓住千靈,“你有沒有聽到敲木魚的聲音?”
千靈一愣,“沒有……”
夏染晃了晃頭,四下尋找,可她什麼都看不到,只能在嘈雜的人聲中辨識那鐺鐺的聲音。她朝前跑了兩步,不想被一塊轉頭絆倒,整個人栽到了地上。
所有人都不妨,皆嚇了一跳。
“小娘!”蕭祈盛忙上前扶起夏染,“你怎麼了?”
“三兒,你快看看,他是不是在附近?我聽到木魚聲了,他在敲木魚!”夏染一臉慌亂的樣子。
蕭祈盛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誰,可四下看看,哪有那個人。
“你聽錯了。”
“沒有!”夏染使勁搖頭,“他就在附近……他在!”
蕭祈盛衝身邊人吩咐道:“看附近有沒用和尚,和尚打扮的也行,還有手裏拿着木魚的也帶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