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太子的小廚房讓他們發胖這件事,他們家人也檢查了好多次,但結果就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件事也成了皇宮的十大謎題之一。
咳咳,扯遠了。
現在賈赦對於這個突然上門來拜訪的張茆有些無語,在他看來,這個張茆和之前的水榕是一個性子的。
之前的水榕,唉,那真的是一個小可愛,就是不知道怎麼黑化了。賈赦嘆氣。
不過像那樣傲嬌的人事需要順毛捋的。其他人他不一定有那個耐心。
但想到張茆是自己未來的小舅子,賈赦覺決定給他個面子。
對於賈赦來說,想和一個人大好關係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
第一,能夠平等對話的身份。這在這個時代是非常重要的。
第二,有一張好看的臉。俗話說,始於顏值嘛。你長得好看,也能讓人多看你兩眼。
第三,就是一張能所會道的嘴了。
這些,賈赦都具備。
所以,只是一會兒,賈赦就把張茆哄得暈頭轉向,然後說出了他的來意。
“我祖父要見你。”
只這一句,就把賈赦嚇得腿軟了。
張茆祖父是誰?張太傅。
賈赦自認自己是很努力了,但因着一些原因,賈代善對賈赦的態度很是矛盾,你說他不想賈赦好好學吧,先生倒是請的最好的,從最開始的何先生,到無逸齋的那些先生,賈代善爲賈赦做足了弟子本分,三節兩禮個個不落下。但要說他想賈赦好好學吧,何先生走了之後他就沒給賈赦請過別的先生。
一切都靠賈赦自學。
而賈赦自覺天資也夠,平時也挺努力了。
但這些,在張太傅眼裏就是偷懶。
張太傅的標準是書要讀一百二十遍,字要寫一百遍。
也是因此,“全靠小聰明”的賈赦自然就入不了張太傅的眼。
賈赦是真的沒有想到張太傅會選他做孫女婿,這說明他在某方面能夠讓張太傅看得上眼。
就是吧,一想到要見張太傅,他還是下意識的腿軟。
張太傅要見他,賈赦雖然腿軟,但還是非常積極的送上門。
但到了張府門口,賈赦就遲疑了。還是當初張太傅給他留下了陰影。
對於賈赦的想法,張茆心知肚明。咳咳,他也是怕張太傅的。
不過這次的主角是賈赦,張茆覺得自己可以被忽略。於是他很是興奮的催促賈赦,“你快點,別讓祖父等急了。要不然……”張茆的話語中流露出危險的意味。
賈赦覺得自己的腿更軟了,掌心也在隱隱作痛。
“你給我等着。”賈赦覺得自己對張茆的態度就是錯的,這小子絕對不像水榕。
“嘻嘻,我等你。”張茆衝賈赦擠眉弄眼,然後很是良心發作的同情賈赦,“我那裏有金瘡藥,是最好的那種。我已經給你備下了。”
“你……”
兩人就這麼一邊走着一邊相互鬥嘴,然後終於來到了張太傅的書房。
書房外只守着一個老僕,那老僕同張茆很是熟悉,“茆公子,不知你今天的功課可做完了,老爺今天晚膳前要檢查的。”
只一句話,就讓張茆整個人失去了光彩。他張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謝爺爺,我知道了。”
謝老頭,也就是那老僕見此這才把目光轉移到了賈赦身上,“這位就是賈世子了吧。”
他看向賈赦,頓時賈赦就倍感壓力,哇塞,這老頭絕對不簡單,賈赦在心裏嘀咕着,這眼神,竟然有點像張太傅。
“謝爺爺,你叫我赦哥兒就好了。”賈赦也是很懂眼色的同謝老頭問好。
“不敢不敢,您叫我謝老頭就好了。”謝老頭連連擺手,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您請進去,老爺等您很久了。”他說着,就往旁邊走了一步,讓出了門,還十分恭敬的給賈赦開了門。
賈赦看了一眼滿臉不敢置信的張茆,覺得謝老頭的態度有些不對勁,但此刻也沒來得及細想。
徑直就走了進去。
賈赦纔剛剛走進書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書,正對着門的是一個很大的書架,書架上擺滿了整整齊齊的書。旁邊還有標籤,四書註釋。說起來,他也去過不少人的書房,就沒見過在書房裏擺這麼多的書的。
“你別看了,這只是一部分,還有其他的沒搬過來呢。”就在賈赦被這些書給震驚的時候,從他身後傳來了熟悉的嚴厲到讓他腿軟的聲音。
嗯,今天他是第幾次腿軟了?
這時他才發現不知何時門關了。
張太傅是一個十分傳統的文人,穿着一身慣穿的樸素青衣,頭髮花白,背板挺直,臉上就連皺紋都寫着嚴肅兩個字。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賈赦的錯覺,他感覺張太傅今天對他的態度要比之前柔和了點,至少不再是之前的“你這個大懶蟲”的態度。
張太傅看着賈赦許久都沒有說話,成功的讓賈赦緊張到了嗓子眼。
“你考的不錯。”良久,張太傅才說出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來。賈赦反應了許久才明白張太傅說的是他的縣試府試院試。
“你跟我來。”他說着,帶着賈赦繞過書架,來到了書房深處,書房深處也放了許多的書,擺的密密麻麻的,只留下一個書桌以及書桌之前的一個很小的空地。
張太傅直接就坐在了書桌後面,然後他示意賈赦也坐下。
賈赦看了看兩旁,這裏只有書桌前方擺着一個椅子和茶几,看起來像是最近搬過來的。
“我這裏沒你家大,你就隨便坐坐。”張太傅的態度是意外的溫和。弄得賈赦以爲眼前的人被換了一個人。
張太傅說着頓了一下,就這麼一會功夫,謝老頭給賈赦上了茶水點心,茶是賈赦最喜歡的碧螺春,點心也是他平常喜歡喫的。
張太傅看着賈赦,然後問賈赦,“你這次考過了院試,打算何時去考會試?”
對於張太傅的問題,賈赦不敢不答,“學生想沉澱幾年。這次是學生太過輕狂了。”
“不不不,”張太傅像是很意外賈赦的回答,“年少還是輕狂點好,有朝氣。只要不作奸犯科,有我們這些老頭子在呢。”
如果是張茆在這裏,絕對會酸的掉進醋罈子裏,他肯定會發出不甘的吶喊,“祖父,您對我可不是這麼說的。”
但是賈赦不知道,他很是意外張太傅的態度,也太溫和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張太傅又對賈赦說道,“我同你父親說好了,你後面的功課由我來教。”
“啊?”賈赦震驚了。
“就從今天開始吧,以後你每天都過來。”張太傅下了決定,“我沒有多少時間,一切也是靠你自己。我每過三天給你解答一次。”
賈赦徹底的蒙了。
張太傅走出書房的時候,賈赦正一臉懷疑人生的坐在書桌後面,看着他面前的幾本書發呆。這是張太傅給他佈置的今天的任務,把這幾本書都抄一遍。也是非常符合張太傅性子的功課了。
賈赦只是發了一會兒呆,也不去糾結這背後的深意,很是愉快的接受了張太傅的好意。要知道,這些書,某些意義上來說是孤本呢。
“老爺,您怎麼不跟赦哥兒說小五的事情?”謝老頭問張太傅。
“說些什麼?”張太傅反問謝老頭,“你都知道他很怕我了,這事我說的話,那就是有些強迫的意味了,你覺得他未來會甘心。”
“但是,赦哥兒是個好孩子。”謝老頭爲賈赦辯解。
“我也知道他是個好孩子。”張太傅的神情有些莫測,“就是如此,我也不能逼他。再說了,小五也挺好的,就是性子傲了點。孩子們的事,還是交給他們自己去解決。”
在今天見到賈赦之前,張太傅本來是想跟賈赦說說張明馨的事,其實在他看來,張明馨哪裏都好,就是性子太傲了,有時候容易鑽到牛角尖裏。這事應該是張大夫人提點張明馨的,但張太傅作爲祖父,是不想委屈自己孫女的。本來是想找賈赦說說,但見到賈赦後就改了主意。
這事,他還是不要插手了。
本來教導張明馨是張大夫人的任務,因爲他的插手,讓張明馨養成了不合時宜的傲氣。
而現在,他想敲打賈赦,但又怕事與願違。
在張家,賈赦發憤圖強,用了他這輩子最勤奮的態度,終於在天黑前抄完了所有的書,然後被謝老頭送出了門。
在張府外,賈赦上馬車時頓了一下,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世子,您可有其他的事?”賈老六問賈赦。
“沒。”賈赦搖搖頭,抱着他今天抄的書上了馬車。
在張府的某個院子,張茆正在一邊奮筆疾書,一邊探頭探腦的等着賈赦的到來。
“嗚嗚嗚,賈赦你這個混蛋去哪裏了啊,快點來救小爺啊。”
張茆白天有多高興去賈府,現在就有多後悔,明明他是爲張太傅辦事,但爲什麼功課還是這麼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