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講出自己在寧山院探尋了一會兒,北辰墨染從一開始就皺起的眉頭這才放鬆。
“嗯,往後便這樣回稟。”北辰墨染點點頭,算是肯定了某某的任務。
見他這個樣子,某某心頭一跳,她已經可以肯定這傢伙派了人跟在她後面了。如果今天她沒有把自己所有的行動都說出來,恐怕明日她就會收到新的任務,比如去西北偷印章之類的。
某某這下越發忌憚起來,她打定主意後面至少十天裏都不要跟付承樓有所接觸。
驗證了十七的忠誠度後,北辰墨染對她稍稍滿意了些。
其實他也發現付承樓這段時間有些奇怪,明明自己賜給他的財寶這人之前從不肯用,這段日子倒是花錢如流水,一副敗家子的做派。
北辰墨染本就是多疑的性格,他不僅安排了人去監視武陽侯夫妻,還派了兩個暗衛去看着付承樓。
好在這兩個暗衛都沒有讓他失望,一個爲人仔細,另一個聰明。有他們互相監督,對付承樓多方的探查,也能讓他稍微安心一些。
揮揮手讓某某退下後,北辰墨染捏了捏額角。他近些日子很是頭疼,先是付承樓的行事變得古怪,再是他那些紅顏知己開始變得很難哄。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從前一朵花一首詩就能讓她們很高興,如今卻怎麼說好話都會惹她們生氣。
但偏偏這些女子都出身不凡,不是他國公主,就是重臣子女,再不濟也是隱世家族的嫡女。
北辰墨染雖然已經繼位幾年了,但他依舊不敢放鬆,畢竟他的目標是統一三國。那些女子對他有非常大的作用,他一個也不敢得罪,只能絞盡腦汁去討好。
好在皇后還是同從前一樣善解人意,北辰墨染想起這位在他還是武陽侯之子時就已經是自己未婚妻的女子,心裏不由得柔軟了些。無論今後他身邊有多少女子,但自己心裏最愛的始終會是皇后。
也不知道這話皇后聽過沒有,若是聽過,恐怕只會面上笑笑,心裏罵一聲噁心。
不去管北辰墨染那兒事,某某現在一心只想找出那個幫男主盯着她的暗衛。想起今天主動給她送藥的十三,某某覺得從他那裏下手,應該能打聽出點兒什麼。
不過今天太晚了,某某隻想回去睡覺,還是等明天找機會吧!某某愉快地帶着自己還沒好的傷,趴在硬板牀上睡了一晚。
出乎意料的,第二天居然是十三先找上門兒來。
好在某某已經收拾好自己,準備要出門了,倆人正巧在門口碰見,也免了某某去皇后宮裏尋人。
“十七,我正有事找你。”沒等某某開口,十三倒是先說話了,“昨日我不小心被皇后娘娘發現,她竟沒有對我生氣,反而讓我下去喫些糕點。你說她這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懲罰在等着我?”
十三問的認真,若不是在原身的記憶裏他就是這樣嚴肅的性子,某某都要以爲這人是在凡爾賽她了,畢竟原身十七別說糕點了,可連皇后的一杯茶都沒有喝過!
調整了一下情緒,某某安穩他:“放心吧,娘娘爲人寬厚,如果讓你去喫糕點應該就是念在你守衛認真,有心給你賞賜,你安心接着就是了。”
對方一臉羨慕,某某卻感覺自己心口被插了好幾劍。她抿了抿脣,不想說實話,轉而換了個話題:“說起來,最近我忙得很,沒怎麼和大家接觸過,也不知道其他幾個近些日子都在幹什麼?”
“十七,暗衛是不可以私問他人去處的!”十三的臉瞬間冷了下來,不過他很快又鬆了口風,“我知你關心其他的兄弟,但我可以保證他們都沒事,只是老八這幾日神出鬼沒的,還時不時帶着一身脂粉味兒回來。”
某某眼睛一亮,感覺自己找到了線索。她假裝疑惑地接了十三的話:“脂粉味兒,老八不會是去妙人街了吧?”
“有可能!”十三點點頭,“算了,他要做什麼主子自有分寸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你今日不也有活兒嗎,早些去吧!”
雖然沒能問清楚,但好歹有了些線索。某某點頭和十三告別,又迅速地離開皇宮,朝着寧山院的方向去了。
十七這些暗衛雖然都是在訓練營里長大,但是那些師父們還是根據各人的不同,把適合他們的東西教給了他們,比如原身的輕功,還有八號的易容藏匿。
八號比十七要大幾歲,性格較其他幾人稍微活潑一些。十七能有常往茶館跑的毛病,就是因爲八號老在她耳邊說些有的沒的。
八號比其他還在來暗衛營晚一些,某某覺得他應該是除了十七以外,最想脫離暗衛生活的人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後面的事情倒好辦了。
京中這幾日有了新鮮事,那個被皇上頂了身份,在土匪窩裏長大的武陽侯世子,一改從前龜縮宅內的自閉性子,開始滿大街亂竄了。
不僅如此,他似乎還迷戀上了妙人街的姑娘,每日不是砸銀子把人帶回去聽曲兒,就是在妙人街喝個爛醉又被管家差人扶回去。
京中的紈絝們一時間都被對方的“壕”給震驚了,紛紛想要同這位世子爺交朋友。只可惜今天世子爺沒去妙人街,反而跑到了茶樓聽書。
對此,某某表示非常好!
這個茶樓是十七從前常去的那家,這家的說書先生很有一手,不僅渲染氣氛是一絕,連女聲都能模仿。十七經常被這人勾得,連自己好不容易存下來的錢都拿來打賞,雖然打賞得確實不多。
某某從原身的記憶裏看過這位說書先生的表演,心裏也非常想要來聽一回。這次付承樓恰好來了這裏,讓她實在非常驚喜。
鑑於現在是大白天,茶樓裏來來往往人也很多,某某沒跟着付承樓從正門進去,而是從茶樓的後門翻了進去,然後順勢在臺子上方的橫樑上尋了個地方待着。
這個地方比較隱祕,底下的人瞧不見,她卻可以很清楚地看見二樓雅座裏的付承樓,順帶也把說書先生的表演看了個明白。
說書先生的表演很不錯,但某某也沒忘記自己的任務。她時不時地瞧了付承樓幾眼,但對方始終一臉笑意地看着臺上。
他身邊只跟了那位管家,有時也會有幾個衣着貴氣的青年上去搭訕,但是往往都沒說幾句,便被付承樓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