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延抿脣:“後來孩子還是沒有找到。”
淳延看她一眼,眼神幽森:“想必他們也沒能想到自己千辛萬苦找的人竟藏在化山。”
不過也真是造化弄人,誰又能想到化山那個地方竟還能居住。
尹雙捏了捏被角,哦了一聲,腦子恍然閃過金夫人昨兒的一句話:若是她的女兒,她定不會讓她這般。
若是金夫人知道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定是不同意的吧。
想到這,她擰緊眉頭。
淳延笑了,眼底閃過一絲光亮:“放心,孤不會讓你犯險的,不要想那麼多,這一切都已經快結束了,屆時,你便能跟家人團聚了。”
結束?尹雙擡頭看他,見他神色並無異常,這才又收了心思,她剛剛怎麼從殿下的語氣中聽出了要同歸於盡的錯覺?
應當是他聽錯了,殿下只是想拿回屬於他的東西而已,他只是想登上皇位而已,並沒有其他的。
許是她過於緊張,聽錯了。
淳延又道:“過幾日便是二哥的生辰了,屆時他定會邀你前去,那日是動手的好時機。”
尹雙一顫,輕輕斂眉。
淳延:“不是讓你殺人。”
尹雙心頭的焦慮瞬間消了,她猛地擡頭看他。
淳延淡淡瞥了眼門外,壓低聲道:“那日孤會安排侍女不經意把酒水潑到你身上,你趁機去換衣裳,潛去秋貴妃寢房去拿一件東西,就放在她枕頭裏面。”
尹雙不解:“是什麼。”
他輕輕吐露:“勾結前朝餘孽的證據。”
尹雙應下:“好。”
秋貴妃勾結前朝人?還真是怪了,沒理由啊。
淳延走後,尹雙微微出神。
殿下是不是待她跟以往不一樣了?這次竟然爲她着想,不讓她去殺人了。
他以往可是時常提她去淳秧策身邊殺了他的。
尹雙倏然覺得自己似乎沒那麼沉悶了。
這幾日過的還算平靜,只是中途江文白來過東宮一次,但沒見着她人,她也只是躲在房間裏遠遠看了他一眼。
金夫人寫過兩次書信,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府裏的房間都收拾好了。
尹雙回了要再等幾天。
回完這句書信後,金夫人好幾天沒來書信,但卻時不時的往東宮送些女子用的貼身衣裳。
朝堂上,江國公難得爲太子說了好幾句好話,聖上解了他的禁足。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便到了淳秧策生辰。
紫羅跟尹雙梳妝打扮好後,秋貴妃身旁的侍女來催了,說是讓她早些過去,讓她跟淳秧策站在一起敬酒。
尹雙應了聲,便跟着她走了。
皇帝直接在宮裏設宴,王公大臣自然全都來了,貴妃的面子可以不給,稱命不去便是,但皇帝面子他們可不敢不給。
秋貴妃吩咐她幾句,又拉着她在那些嬪妃面前炫耀一圈,便又與旁的妃子站到一處賞花去了。
尹雙抿脣,正要找個地方坐下來,看到了一身月牙白的淳秧策朝她緩緩走來。
一些官家千金忍不住說:“真不明白我們輸在哪裏。”
“這還不明白,這不是明明白白麼。”
“貴妃娘娘不會也來自朝國吧,爲何對女子的學識看的這麼重要?”
淳秧策笑着說:“這幾日忙裏忙外的,疏忽你了。”
尹雙行禮:“二殿下嚴重了。”
淳秧策點頭:“宴會開始還要一會,不如我們去那邊逛逛吧。”
尹雙:“好。”
二人站在橋上,兩抹白身影,在衆多花紅柳綠的相襯之下,格外惹眼。
烏石跟蘇簡易剛到就看到這一幕,烏石嘖了聲。
便扭頭去找淳延的身影,蘇簡易扇子輕打在他額頭上:“看什麼呢。”
烏石往旁邊靠了靠,一臉嫌棄的摸着額頭,指着蘇簡易欲要往前踏的步伐,睜大眼睛:“你別靠我這麼近。”
蘇簡易淡笑一聲。
烏石連連後退:“誒誒誒,站着別動。”
烏石往旁邊靠了靠,一股煙的跑了,蘇簡易剛要擡腳,有大臣來找他說話了,他堪堪收了眼神,面上掛着笑解答。
烏石到東宮時,淳延纔出門。
“殿下,尹丫頭已經去了,你怎麼還在這?”
淳延腳步一頓:“去了?”
烏石狠狠點頭,添油加醋道:“屬下還看到了不得了的一幕,尹丫頭跟二殿下在橋邊有說有笑,二殿下樓了尹丫頭的腰,嘖嘖,不得不說,尹丫頭還對殿下吩咐的事情還挺上心的。”
淳延面上看不出情緒,烏石偏頭看了一眼。
淳延突然邁步走了。
烏石趕緊跟上。
二人剛到設宴地方,就看到淳秧策摟着尹雙的腰肢,旁邊衆多人一臉豔羨。
烏石張嘴,不是吧,他剛剛是胡說的啊。
這是兌現了?
烏石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看了淳延一眼。
淳延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淡淡收回視線,彷彿事不關己似的邁步離開。
烏石:“……”
殿下這便走了?
尹雙斂了斂眉道:“多謝二殿下。”
淳秧策:“舉手之勞。”
尹雙看了眼那個方向,她剛剛似乎看到殿下來了。
這時,迎面來了幾個大臣。
尹雙道,指了指衆多女眷待的地方,柔聲開口:“二殿下先忙,民女先去那邊看一看。”
淳秧策點頭。
尹雙順着淳延離開的方向摸索過去,這裏人很少,她看了眼周圍,全是拐角的地方。
她走到一間漆黑的房屋門前,剛要開口,卻聽到裏頭傳來稀碎的聲音。
她靠近了,仔細聽。
是淳延的聲音,另一個人好像是霍雲邱?尹雙不免的瞪大眼,霍雲邱竟然來皇宮了。
接下來的話讓她爲之一僵。
霍雲邱問淳延:“你不是讓那丫頭去秋氏寢房麼,怎地又讓我去了。”
淳延抿脣,沒做聲。
霍雲邱笑着說:“我知道了,你是因爲擔心他,所以才讓我去,好你個淳延,你擔心她不擔心我啊?”
尹雙一怔,殿下是在擔心她嗎,心底登時美滋滋的。
待她小心離開後,霍雲邱才止住聲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