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州耐着性子,幫橋家了斷了這樁家務事。

    之後,橋泱泱和阿洛被帶走。

    橋家大房的人,趕緊跟着橋老頭夫婦一鬨而散,生怕被牽連;

    而橋家其餘的人,則陪着橋海銀夫婦一起在鎮上等。

    曾鐵頭此時已經換好衣服,來接橋沛沛他們。

    橋泱泱臨走前,對他道:“姐夫,沛沛,麻煩你們幫我照料我爹孃和姐姐他們!你們在鋪子裏等我啊!”

    曾鐵頭夫婦忙答應下來。

    陸知州將兩人帶進鎮衙門,就識趣地和朱夷昌一起告退了。

    屋子再沒了別人,兩人終於可以歇下來說會話了。

    阿洛不由分說,又一把將橋泱泱摟進懷裏:“姐姐,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和爹孃!”

    橋泱泱回抱着他的腰,嗅到他身上好聞的草木香氣:“沒事。”

    她嘴裏說着沒事,但心裏卻並不是若無其事。

    她緊緊抱着他的腰,有點捨不得放開,

    阿洛,我真的不想再與你分開了,就這兩天,就好像過了兩個世紀那麼漫長,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不過,這些話她當然不可能說出口,因此只是緊緊與他相擁。

    阿洛有些情動,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她額頭上。

    橋泱泱顫抖着閉上眼睛。

    溫柔的吻,不斷落在她的眉梢,眼角,鼻樑,最後,伴着嘆息印在她脣上。

    一陣纏綿過後,阿洛克制的放開了她。

    “姐,我已經決定,要回京城了!”

    “所以,我們暫時要分開了!”

    橋泱泱猛地愣住,沉默良久,忽然展顏一笑:“你已經決定好了?”

    “嗯!”

    阿洛重重點頭,有些忐忑地看着她。

    此去京城,山高路遠,前途艱險,不知何時能返。

    他們這次分開,可能要很久才能相見,又或者,也可能……不能再見。

    可是,姐姐爲何看起來一副很輕鬆的樣子?

    難道她一點也不難過嗎?

    阿洛心頭不免有些陰鬱,忍不住問:“姐姐,我們要分開了……你難道,沒有一點點不捨嗎?”

    橋泱泱卻輕鬆地聳了聳肩:“分開?爲何要分開?我們不分開!我會陪你去京城的!”

    阿洛猛地一怔,隨即,狂喜與心酸一起涌上心頭。

    姐姐願意陪他去!

    “可是,你不管爹孃,姐姐,還有瀅瀅他們了嗎?”

    橋泱泱微愣,隨後道:“爹孃還年輕,能自保的,姐姐有姐夫照顧呢,沒了我也沒什麼,而瀅瀅有爹孃照顧……更何況,咱們又不是去了不回來了!”

    這話令阿洛心頭一顫。

    就是怕去了,回不來啊!

    他搖了搖頭,“可是,我不能帶你走。”

    “爲何?”

    “因爲……”

    阿洛閉了閉眼,想起陸知州說過的話。

    天子被閹人矇蔽,鮫人族被屠殺,朝中忠良被陷害,百姓流離失所,天下即將陷於動盪……

    但,這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

    他只是一個棄子,是被橋泱泱撿回家的孩子。

    是橋泱泱給了他一個家,是橋家人給了他溫暖。

    可是,如今彭婉玉卻因爲他的身份,盯上了橋家!

    他們的安寧,他們偏安一隅的平靜日子,已經註定沒有了。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博!

    他要回京城,與彭公公,與那些曾殘害過他和母妃的人,刀刃相見!

    此去艱難險阻,可謂九死一生。

    所以,他怎麼能帶她一起呢?

    所有的一切,讓他一個人去承擔就好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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