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隆死了,死得透透的了。

    然而“哈努爾”還在用刀扎他,一刀一刀,彷彿帶着極大的憤恨,恨不能將他紮成個血葫蘆似的。

    多隆的胸口很快就碎成了絞子餡。

    橋泱泱收好出徵令,看了眼這血腥的一幕,冷靜道:“索拉,他已經死了,不會再活過來了。”

    外表長得與哈努爾極像的男子,索拉,這才微微一怔,隨後鬆開手,癱坐在一旁。

    他神色激動,劇烈喘氣,眼角充血。

    彷彿剛纔補的那幾刀,用盡了他全身力氣似的。

    鮮血噴濺得滿地都是,甚至潔白的營帳也已被血液浸透。

    索拉看着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忽然咧開嘴,無聲地笑了。

    “他該死……”

    “他殺過很多人,其中有你們很多的大梁人。”

    “我的父母兄弟,也是他殺的……”

    索拉緩緩說着,鮮血令他癲狂,但也令他想起了自己的“曾經”。

    裴卿在一旁聽了,驚異道:“爲何?你不是常息人麼?”

    多隆是常息名將,雙手沾滿鮮血,說他殺過無數大梁同胞,他信;但多隆竟連常息人也殺?

    索拉慘笑起來:“是啊,我是常息人,我甚至與太子哈努爾,還是遠房表親!然而,就因爲這點可笑的血緣牽扯,因爲我與哈努爾長得很像,哈努爾便派多隆殺了我全家!還將我練成傀儡,這四五年來供他驅策!”

    裴卿:……

    原來索拉的家人,是被多隆殺的。

    “那他剛纔爲何沒認出你的真實身份來?”裴卿疑道:“既然你是他親手送到哈努爾身邊的,他該知道你的身份。”

    “假的裝久了,就變成真的了。”

    索拉自嘲地笑笑:“這五年來,我沒有了自己的意識,還以爲自己就是真的‘太子’,從來沒在外人面前露過破綻。何況,哈努爾爲人狡詐多疑,當年他派多隆滅我滿門時,並沒有跟多隆提到傀儡之事。多隆只是將我交給了他,之後我便被藏在東宮的地牢中進行煉製,有長達兩年的時間沒有在世上露過面。多隆殺人無數,是蘭音王后母子座下一條忠心走狗,他對哈努爾的話言聽計從,可能從來就沒有猜測過當年哈努爾要我的原因。想來也就早已忘了我家的這樁血債了,自然也不會記得我。”

    裴卿聽罷一陣唏噓。

    這時,蠍女在帳門口負責監視,說道:“你們動作快點,多隆的那名副將一直在外面徘徊,不知何時就會進來。”

    裴卿點點頭,趕緊從袖袋裏又掏出一瓶藥粉。

    他將藥粉撒在多隆的屍體上,不一會兒,屍身上發出了嗞拉嗞拉的聲音,還冒着白氣。一股腐蝕性的氣息散開來,所有人忍不住掩着口鼻微微後退。

    橋泱泱:“這是王水?”

    裴卿:“王水是什麼?這是化屍水,我的獨門祕方!只需一小瓶,就可讓一名壯漢在世上灰飛煙滅,消失得杳無蹤跡!”

    橋泱泱哦了一聲,斜睨了索拉一眼,索拉沒由來打了個冷顫。

    他立刻站直了,說道:“你放心!我既然答應與你們合作,就不會中途反悔!我們常息人說到做到,絕不會食言而肥!”

    “行了行了,大家現在是一條藤上的螞蚱,肯定要精誠合作,互相幫助了,突然說這個做什麼?”裴卿打着哈哈,安撫了索拉一下,又道:“泱泱你剛纔說什麼,王水?這名字霸氣!我喜歡。好,以後我這化屍水就用這個名字了!”

    說話間,那化屍水就將多隆的屍體完全融化,無論皮膚骨骼,頭髮指甲,甚至包括身上穿的衣物,沒多久就融得乾乾淨淨的了。

    裴卿拍拍手站起來,地上只剩一灘深褐色的屍水,發着惡臭。

    裴卿:“這水也有腐蝕性,你們離遠點,別沾到靴子上。呆會兒待水滲透地面,就真的一點痕跡也看不出來了。好了,大功告成,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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