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前世想都沒想過的。
辛姝這個女子,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表現出對她強烈的排斥,後來更是當衆斥責她與辛衍的關係。
對於辛洛和辛衍,橋泱泱都自問問心無愧,但對辛姝,她始終抱有懷疑。
這位公主,即便因爲誤會了她與辛洛兩兄弟的關係,而對自己產生惡感,但後來那種在慶功宴上給自己下下三濫的藥的事,做得也太卑鄙了吧?這真的是一位公主能做出來的行徑嗎?這位公主,她真的像辛洛記憶中的那樣,可愛又善良,僅僅只是有一點點的刁蠻任性嗎?
不過,這些疑問,她暫時不想讓辛洛知道。
辛洛現在需要的,是安心靜養,至於其他的,先交給自己。
“我知道了。她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小姑子,我不會跟她計較的。”她道。
辛洛聽她這麼說,才放下心來。
他剛纔一直有點擔心,怕姝兒對姐姐無禮,姐姐會引因生氣呢。這兩個女人,都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他最想看到的,是她們兩個能成爲朋友。
辛洛大傷初愈,之前又流了不少血,精神還是略微薄弱。
很快,在橋泱泱溫柔的安撫下,他不知不覺睡過去了。
此時已是半夜,月亮悄悄爬上屋頂。
屋裏只點着幾盞小燈,燈芯沒有剪,光線逐漸變得微弱。
橋泱泱聽着辛洛均勻的呼吸,這一個月來,頭一次感到安心。
於是,她也依偎在他的懷中,緩緩閉上眼睛。
一覺無夢。
第二天清晨,橋泱泱醒了。
辛洛還在睡着,他的身體需要康復,因此比普通人需要更多的睡眠。
橋泱泱悄悄地起身,披衣到外面。
她喚來趙小四:“婉如來了嗎?”
趙小四趕緊道:“蘇姑娘早就到清涼殿外候着了!”
皇宮行事,到底不如自己家裏方便,蘇婉如雖一夜未眠,卻出於夜裏宮禁的顧慮,而沒有貿然過來。
因此今天天一亮,她就早早從芊蘺宮過來了。
橋泱泱道:“趕緊請。”
兩人見了面,蘇婉如先問:“阿洛的傷好了?”
橋泱泱點點頭:“有裴老先生出面,已經藥到病除。不過未來十天,還得靜養,不可受外界的刺激。但他已經能想起從前的事了,看來咱們這次回京的決定是對的。”
蘇婉如點點頭,也鬆了一大口氣:“王爺沒事就好!”
橋泱泱點點頭:“婉如,昨天公主送來的琉璃珍……”
“泱泱,我跟要來跟你說這件事呢!”蘇婉如神色有些複雜,道:“昨天公主送的琉璃珍,無毒。”
“真的?”橋泱泱略微一怔,琉璃珍竟然無毒,難道是自己錯怪辛姝了?
莫非辛姝對辛洛果真沒有壞心?難道她在慶功宴上給自己下毒,僅僅只是因爲看自己不順眼?
“可能是我多心了?”橋泱泱皺眉:“但是慶功宴……”
“姐姐你之前不是說,那王姑姑指認幕後之人是於小姐嗎?”蘇婉如接着說道:“昨天晚上,靈宿把驗毒的結果告訴我了,那北島雪蠟纔是含有劇毒!”
“什麼?!”
橋泱泱簡直難以置信,琉璃珍無毒,北島雪蠟纔有毒?
這麼說來,辛姝的確是被冤枉的,而於清歡纔是這幕後的黑手?
可是,於清歡爲何要這麼做?
蘇婉如一臉痛恨,說道:“昨晚我收到靈宿的消息,氣得一夜沒睡!於家人也太忘恩負義了!他們忘了當初被閆氏污衊的時候,是誰替他們出頭,查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還了他們的清白的?是咱們阿洛和姐姐你!況且,姐姐你和阿洛才從邊城回來,剛歷經九死一生,爲國家立下汗馬功勞,他們竟然這麼迫不及待地就要加害你和阿洛,真是太卑鄙了!”
橋泱泱也非常震驚,但還未失去理智。
她疑道:“不對啊,前天我見到於清歡時,她神色正常,不似作僞,我們還約定等阿洛傷好了,要去王府玩呢。她加害我們的目的何在?”
提到這個,蘇婉如更生氣了:“於清歡肯定是嫉妒你!所以纔要加害於你!”
“嫉妒嗎?”
“是啊!泱泱你難道還沒明白?”蘇婉如性格直爽,別人不敢說的,她敢說,此時即便是在宮中,她也沒那麼多顧忌,只不過壓低了聲音:“我這幾個月在京城,聽說了一些風言風語。民間有些長舌婦都在傳,說咱們的陛下之所以一直沒有立後,一直不肯娶妻,是因爲在等你!我原本覺得那不過是謠傳,可現在看來,這傳言有可能是真的!定是陛下心裏有你,所以不肯娶妻,可偏偏於清歡卻對陛下一往情深……”
“婉如,慎言!”橋泱泱道:“這些沒有憑據的話,不可信……”
蘇婉如:“可是,我在來的路上,親耳聽到幾名宮女議論後宮是非!她們說公主之所以不待見你,就是因爲聽了於小姐的挑唆!是於清歡嫉妒你,所以纔在公主耳邊傳你的謠言的!否則,你纔回京,爲何公主處處看你不順眼?我還聽說,公主剛回宮那半月,因爲長途跋涉感染了小恙,於清歡曾經進宮探望過她……”
蘇婉如想到剛纔過來時,在半路上聽到的話,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於清歡真的太可惡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虧姐姐當初待她那麼好!生怕她一家下獄,與阿洛四處奔走,爲她家洗脫冤屈!現在她竟敢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來害你和阿洛!真是太過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