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婉如,婉如她——”
她心中一急,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
“倘若婉如死了,我叫你全家給她陪葬!”辛洛冷哼道,同時用力捋了兩把橋泱泱的後背:“姐姐別怕,她定是騙你的!”
“全家?哈!你還想殺我全家?”安雅嘴角掠過一絲嘲諷,幽幽道:“我的好王爺啊,當年你年紀小,可能不知道,你的好母妃蘺妃那個賤人,早就已經把我全家都害死了呀,哈哈哈——”
她笑得癲狂,倒不像說謊話,
辛洛微驚,心道,這宮女莫非還跟自己的母妃有關?
自他回宮以後,先是太后,然後是各路宮人,她們一個接一個飛蛾撲火似的來害他,彷彿當年他和他的母妃,真是什麼惑亂宮闈的大妖邪。
不過,辛洛經歷了這麼多,已經逐漸對這一切免疫。
他道:“你跟我母妃有仇,大可來找我報,抓走蘇縣主做什麼?趁現在還未鑄成大錯,你把人給放了,我還可以放你一馬。”
然而安雅卻想着,自己反正已經服下了公主給的毒藥,沒有解藥,總歸活不過十日,而今天若能拼命殺了辛洛,不但能得到解藥,而且還能給自己的家人報仇,何樂而不爲?
這麼想着,她就拼命掙扎着,抓起匕首,猛地朝自己心口刺去!
“寒霜不盡,風聲無歇,九死心頭不違心!”
匕首扎進心口,刺破皮肉,掀開淋漓的肌膚,取出一點心頭血,
然後,那點血被安雅揚到空中,像一道符咒,呼嘯向辛洛衝過去!
轟,辛洛跟前猛然漲起一丈多高的水牆!
那水牆將他與橋泱泱隔絕在內,牆內水流快速旋轉,彷彿憑空生出一個巨大的漩渦!
“這是……”
“是碧水珠受到刺激,自行生出的保護陣法!”辛洛快速答道。
“以前怎麼沒見過?”橋泱泱疑惑。
辛洛:“是我最近弄的。因爲這些天不能陪在你身邊,我怕你一個人在宮裏行走有危險,所以在碧水珠上加持了一個小小的法陣。沒想到,今天卻被我自己用上了。”
辛洛神色有些凝重,他設的法陣,非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被引發的,
現在它被引發,就說明眼前這宮女有不小的法力。
可他剛纔與之交手,對方明明只是一個普通人,甚至連武功都稀鬆平常,
爲何,她扎自己一刀,就能誘得碧水珠反彈呢?
而這時,安雅見自己用上了獻祭之法,都沒能傷到對方,不由得有些惱怒。
她憤憤地想要爬起來,去刺殺對方,然而碧水珠的結界何其洶涌,一瞬間就將她連人帶匕首打飛了出去!
安雅摔在一邊,卻恰好跌在了辛衍的跟前。
橋泱泱暗叫一聲:“不好!”
接着,就見安雅忽然按着辛衍的肩膀,把刀尖上的心頭血,擠了一滴到辛衍的嘴裏!
“辛衍!”
橋泱泱大叫一聲!
辛洛見狀,御起冰凌,猛地扎進安雅的胸口!
安雅頓時像個秤砣似地往旁邊一倒,
接着,又翻滾裏掉進了湖裏!
橋泱泱衝出水牆,跌跌撞撞跑向辛衍。
然而,她一接近辛衍,忽然渾身一震!
“嗚,好熱……”
之前被辛洛壓下去的那種炙熱感又回來了!
她心裏暗叫不好——不會是那種下三濫的毒藥又發作了吧!
“泱泱!”辛洛一把摟住快要跌倒的她。
橋泱泱渾身燙得要命,像着了火,又像要化成一灘水,在他懷中輾轉反側。
與此同時,地上的辛衍幽幽睜開眼來。
他雙眼赤紅,臉色潮紅,是與橋泱泱同樣的症狀。
“泱泱……”他朝着橋泱泱伸出手來。
“你幹什麼?!”辛洛不客氣地把辛衍的手臂打開。
辛衍像是沒了神智,也不以爲忤,只是像條饞肉骨頭的狗似的,死死盯着橋泱泱:“把她給我!”
接着,橋泱泱忽然也在辛洛懷中掙扎起來:“辛衍——”
她朝辛衍伸出手去,眼中同出一轍的是一種露骨的渴望:“放開我,我要去找辛衍——”
辛洛頓時額角青筋直跳!
這時,沈雁白帶着裴卿終於匆匆趕到!
“王爺!”衆人齊聲高叫。
裴卿更是道:“哎呀王爺,您怎麼連招呼也不打就跑到這兒來了?這裏太熱,不適合您養傷,快隨我回去——”
辛洛擡起一腿,把辛衍踢過去,唬得裴卿連忙把人接住。
他看了一眼,頓時嚇了一跳:“陛下也在這?這是怎麼了?”
辛洛又惱又急:“他和泱泱都中毒了!你快給看看,怎麼樣才能給他倆把毒解了?”